2022-02-01・新聞

戴居評《Faye詹雯婷 在雲彩上跳舞 嘰嘰喳喳》:她將本名說文解字,是為了好好介紹自己

「異域感」常成為聽 Faye 詹雯婷的音樂,最主要的印記。

在 F.I.R. 飛兒樂團時期,常是加入大量古典樂及民族樂器編制的華麗曲風,回到她自身的作品,則以世界音樂為蘊底,添加電氣編曲,其精彩之處是有著強烈節奏感,試圖變異出編曲的更多種可能,呈現聽覺的魔幻畫面。

相較於曾讓她角逐金曲歌后的首張個人專輯《小太空》,詹雯婷仍游移在流行音樂與電子樂聲中找尋平衡;此次的新作更像是血肉終於逐漸歸了位,如同新專輯名稱《Faye詹雯婷 在雲彩上跳舞 嘰嘰喳喳》便以自己本名的說文解字作命題(同時也首次擔綱製作統籌),鎖定主題是要好好地介紹自己,自白一段解放心靈、自在決絕的故事。內容物可以是瘋癲的、性感的、激烈的、逍遙的,也可以面無表情。

我還醒著嗎 誰將縫隙關上
假如明天的太陽
就讓我埋葬 享受窒息吧
在暗處躺著吧  ——〈Tears〉

在聲音設計方面,我特別喜愛由 Howie Lee (來自北京的臥室音樂家)所負責製作的專輯最後三首歌曲(〈煮沙〉、〈山海盟〉與〈aalleeeeeee〉)。兩人在實驗電音裡,讓冷靜的旋律還可以堆疊出情緒的飽滿,並和諧融入東方美學的音色選擇,展現更細緻的另類意象、以及音樂人的功力與野心。

當然,這張專輯並沒有全然走向實驗性,而是更清楚知道該如何與大眾對話。她選擇將自己的姿態直接了當地推向到聽眾的面前,搭配不同氣口的演唱,才得以創造出只屬於她的迷人視角。尤其開場前四首歌的曲序鋪成,很能輕易抓住注目:

韻律有異國風情的〈融雪〉,詞意是在抵抗流言蜚語;昂首向前的〈焚風〉,旋律本身就帶有瀟灑自適的氣質;緊接著,首波主打〈詠愛〉則最能作為個人與樂團兩者風格之間的銜接;而最具商業市場潛能的〈預言石〉,把電子碎拍和抒情搖滾結合得恰到好處。

種種,無論歌聲或編曲,都能保持悅耳卻不討好。儘管有些歌詞仍還是聽似飄渺、不明所以然,但只要當詹雯婷一唱起歌來,什麼都成立了。

而在這張專輯中,亦有收錄了同一首創作(〈Alle〉及〈aalleeeeeee〉)但有兩種不同編曲版本的曲目,兩者安插的位置,一首在中間,另一首則是收尾曲。透過不同節奏及氛圍的編排,讓被敘事的主人翁,明確產生了平行時空的錯置感。在這裡,忽然間,詹雯婷只是一個接收器,把自己的話語,託付給了一個遠方(也有可能是她所信仰的上帝)。

你大過黑暗 佔據我的都是你的平安
你的旋律 在我口裡盤旋 唱出了雲彩  ——〈Alle〉

或許,這便是會有「異域感」印象產生的最主要原因,她透過這首曲子告解,歌詠的對象,更多時候是那遙遠的他者。而聽歌的我們,便可以從中遙望無邊際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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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