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 1 日即將登場的第 34 屆金曲獎日前公布入圍名單,其中一向頗受大眾關注的獎項「最佳華語男歌手」競爭激烈,除了有第 31 屆的歌王吳青峰,也有實力堅強的饒舌歌手如 MC HotDog 熱狗、熊仔。至於 HUSH 和鶴 The Crane 雖是首次入圍該項,呼聲仍然很高。然而在這五位之外,還有一個台灣聽眾較不熟悉的名字——來自中國的民謠歌手趙雷。
事實上,趙雷在中國已經歷過幾次爆紅,作為毫無特殊背景的獨立民謠歌手來說,實屬難得。1986 年生於北京的他,小時候在電影《美麗新世界》看到伍佰飾演的地下通道歌手後,想像自己也能和伍佰的角色一樣邊流浪邊唱歌,成為音樂夢的起點。
這個小小的起心動念,讓他從高中開始就身體力行做音樂,後來的通版故事是這樣:據說,趙雷在 17 歲那年,在北京的地下通道邂逅了一位彈唱羅大佑〈光陰的故事〉的街頭歌手,嚮往起流浪者的姿態,也開始在地下通道唱歌,甚至放棄就讀大學。爾後過了幾年,他在城裡的酒吧駐唱,每天唱四、五十首歌鍛鍊彈唱技藝,動身前往西藏、雲南等地走唱,清貧的日子也無礙他將旅途中的豐富經歷與能量轉化成創作。
2012 年,趙雷與四個音樂夥伴發起了一場《十個輪子上的摩托路上巡演》,跨越十五座城市和三十個不顧一切的日與夜,以吉他為劍,摩托車為野馬;畫面好似賈樟柯翻拍中國搖滾版的《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青春無敵。
總是頂著一頭厚重的瀏海,趙雷並無偶像般的外型,詞曲、編曲皆淡薄,沒想到在做音樂十幾年後,他會成為中國具有代表性的民謠歌手,並在 30 歲時和啟迪他的偶像——伍佰,在街聲 Streetvoice 主辦的《大事發聲》節目上同台。
2010 年,趙雷參加中國選秀節目《快樂男聲》,樸素的他在這個節目上顯得格格不入,卻不改初衷,在節目上強調:「有些人可以唱歌,但有些人必須唱歌,我就是那個必須唱歌的人。」成為他的名言。接著在 2011 年,他更借錢籌措資金,獨立發行第一張專輯《趙小雷》,奠定他在樂迷間的暱稱。
2014 年參演《中國好歌曲》演唱〈畫〉被導師劉歡選中、大讚歌詞,趙雷於年底推出第二張專輯《吉姆餐廳》。2016 年,他和偶像伍佰一起參演《大事發聲》後,開跑「無法長大」巡演 17 場並將釋出的單曲集結,推出第三張專輯《無法長大》。於此,媒體開始形塑、放大趙雷音樂裡,作為「無法長大」孩子般的純情感性,以一種「反明星」的姿態,收穫對於華麗選秀美學感到麻木的聽眾。
2017 年,趙雷在節目《歌手 2017》上演唱他的創作〈成都〉,迎來現象級的爆紅,從此知名度大開,一度被誤會為四川成都人。歌詞一句「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反覆唱著,在節目上還設計讓一位小女孩童音作收,煽情效果至極。
即便因為〈成都〉爆紅,趙雷仍沒有趁著這波熱度接滿商演、代言,過度曝光行銷自己。他保持雲淡風輕的姿態,推掉了大多數的演出機會,甚少接受媒體採訪,照常過著早睡早起、規律運動的自律生活。他曾在受訪時說,保持自己特立獨行性格,多少受到王菲的影響,私下的他喜歡打拳,身材其實保持得挺不錯。
2023 年讓趙雷入圍金曲獎的第四張專輯《署前街少年》,是趙雷繼《無法長大》後相隔六年的專輯,儘管沒有太多宣傳,一曲〈我記得〉仍感動大量中國聽眾,再度走紅。那首〈我記得〉以別緻的視角,譜寫對母親橫跨前世今生的情懷,可呼應他的舊作〈吉姆餐廳〉,曾將「吉母」寫作「吉姆」,思憶回族母親。
早期在趙雷的歌迷間就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趙雷不紅,天理難容。」但「不過度消費自己」是他一直以來的信念,他的歌詞生活化卻不流於俗套,不論是優美抑或是生動的歌曲,誠懇、質樸都是他作品最大的特點。那份乍聽之下的「平凡」,在這個浮華喧鬧的時代中突然顯得可貴。
細梳趙雷在中國的爆紅,或許說明在選秀炒作頻見、譁眾取寵的華流市場上,對一切外在刺激厭倦的群眾,反而更需要像趙雷這樣的音樂人,讓他們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真誠」尚存。回望近年的金曲獎不乏中國男歌手的身影如:李榮浩、李健、許鈞、郭頂、裘德、李泉等,在去年也將最佳華語男歌手授予「中國搖滾之父」崔健。其中有不少歌手因此開始與台灣音樂圈交流、合作,像是裘德就陸續與魏如萱、徐佳瑩合唱;如今低調的趙雷入圍金曲,或許也會是他在台灣正式被注意到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