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兩廳院夏日爵士,即將於 8 月 9 日至 8 月 30 日登場!爵士鋼琴詩人弗萊德.赫許(Fred Hersch)和當紅爵士天后瑟希兒.邁可羅恩(Cécile McLorin Salvant)兩位國際爵士巨星將來台演出。
其它精彩節目包括創作歌手羅妍婷策劃的《海拔之上》、小號手魏廣晧領軍全台最「多金」的兩廳院夏日爵士節慶樂團;鋼琴家曾增譯將率領六重奏、長年活躍於台灣樂壇的東京中央線、歌手曹雅雯,更準備在夏日爵士戶外派對大展身手。
在演出登場之前,與曾增譯、羅妍婷相約在一塊,聊了即將帶來的節目及合作的樂手之外,兩人還分享對於冰島歌手 Laufey 引發出「什麼是爵士樂」的討論觀察。
從工業設計到學習爵士人聲,羅妍婷吸收的音樂養分很廣,習慣將自己定位為「來自台灣的 Singer-songwriter。」不太喜歡分類,但是辨識爵不爵士這件事情,她覺得受過爵士樂訓練、體驗到爵士樂怎麼玩的人而言,聽現場演出一定可以感受到爵士在哪裡,甚至有時候在搖滾樂裡出現,「它不一定是音樂上的東西,可能是精神上、態度上,不是說唱了這個音色,或是有這個樂器,它就是爵士樂。」
不論有沒有 swing?有沒有即興?有沒有大家一起丟 idea 在舞台上發聲?曾增譯認為這都是辨認爵士樂的重要元素,對於 Laufey 的音樂,他會定調是一位很會唱、唱得很好聽,很懂的經營自己的歌手,「但我們聽爵士就是要看互動,我看她的演出較少跟樂手互動,不過以製作角度看是佩服的。」
台灣爵士樂場景,正逐漸展現出活力與多元的面貌。不約而同為了 2025 兩廳院夏日爵士,兩人都招集一批新生代年輕樂手參與這次演出,正在緊鑼密鼓的排練。被問到爵士樂一定要聽現場的理由?羅妍婷形容,就很像現在大家愛看的 live session,即使是同樣的人演奏一樣的曲子,但有沒有辦法做出不一樣的事情?這是聽現場最好玩的地方。
「因為我自己喜歡的音樂是滿複雜、不太入耳的,但我這次應該會做比較 easy listening,大家可以放心的來欣賞。」曾增譯邀請一些跨足獨立音樂的樂手,放膽嘗試新的風格,透露曲子仍由他主導,但會留給團員多點表現的空間,正在找尋一個平衡:「好像玩出一些有的沒的,但還是偏爵士一點點。我也大概知道他們喜歡的音樂,跟擅長的東西是什麼,某些部分就會留給小提琴或是吉他,做他們自己的樣子。」
以下為吹音樂與兩人的訪問對話:
吹音樂=吹
羅妍婷=羅
曾增譯=曾
吹:兩位什麼時候認識的?
曾:我記得在成大的爵士樂的活動。
羅:不是,是在宜蘭,台北幾間學校的爵士樂社一起辦的營隊,你跟謝明諺來當老師。那時候才剛開始接觸爵士樂,我也想要在成大弄爵士樂社,我就去學習一下,怎麼經營社團和玩爵士樂。
曾:哦!那是第一次。應該超過 10 年了,妍婷就是很積極認真的年輕人,我們也差快一輪。
羅:其實我們後來沒有那麼常的見面。我去荷蘭之前有參加台北爵士音樂節的徵選,把選進的人湊成兩團,就有幾個老師輪流來帶,增譯有來上一堂課,很短暫再相會。
曾:我記得妍婷後來就出國了。
羅:我先去瑞典工業設計當交換學生,之後才去荷蘭念爵士樂。應該是因為我出國前,我在台北也沒有認識很多人,不是會一直出現在 jam session 的年輕人,大家也不認識我。

吹:兩位後來有合作過嗎?
曾:台中爵士音樂節。
羅:對,是我的團,記得好像是滿多人的八重奏,跟這一次演出其實有一點雷同。我也是最後很臨時才找增譯,原本是找許郁瑛,但她確診了。
曾:我是去代班、救火的啦。
羅:後來還有合作其他人的案子,例如錄歌手楊斯琪的作品。
曾:因為妍婷自己可以彈鋼琴,大部分都不需要鋼琴手。
羅:有預算的時候,我就會請專業的鋼琴手,沒有預算的時候我就請自己(笑)。

新生代的爵士樂手組合
吹:看樂手名單,兩位這次都有找蕭育融合作。
羅:最近這幾年跟他滿常合作,各種不同編制都有,我就很習慣的找他了。
曾:之前有密集合作過幾次,我滿喜歡他的吉他音色,sense 很好。雖然不是技巧派,但是我喜歡他營造的氛圍,使用效果器的疊加,我覺得滿有趣,剛好也是我現階段想要嘗試的元素之一,這次就來找他幫忙。他除了自己的樂團「烏流」,也跟滿多歌手合作了,例如楊斯琪。
羅:曾譯老師這次合作的樂手有哪些人呢?
曾:我、小號手鄭立偉、小提琴黃彥斌、電吉他蕭育融、低音提琴劉育嘉,以及 Robot Swing 鼓手簡聿民。很奇妙,大家都是有點爵士又有點不爵士的背景。
這次找的都是年輕人,跟新的世代的對話。有點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我跟他們各自都合作過,但從來沒有全部湊在一起,所以彼此都不太熟悉。會需要多排一些演出,或約私下的 session,讓我知道誰適合做什麼事情。
我有刻意不找同輩的樂手轉向年輕樂手,想透過他們的視角和美學來重新詮釋自己的原創。我現在加入一點點合成器的應用,剛好前幾年又認識一些玩獨立音樂的樂手,他們也很放膽讓我去嘗試,好像玩出一些有的沒的,但還是偏爵士一點點。
羅:我突然非常安慰,我們進度差不多(笑)。我常跟百合花鼓手小D(陳奕欣)、育融合作,但其他樂手幾乎是第一次合作,也是新的組合,生新的曲子,我也還在 try。
吹:羅妍婷這次的節目《海拔之上》是六重奏,還找另一位吉他手彭書禹,擅長的風格不太一樣。
羅:對,我常會想說怎麼會只有 5 個人,原來是少算自己(笑)。
我一直都很喜歡兩把吉他的音樂,也很愛巴西音樂,常常聽到裡面有兩把吉他的聲響。就特別想要嘗試看看「一木一電」,其實也不一定要侷限是電吉他、木吉他,兩把吉他可以玩很多東西,我再時不時彈一下鋼琴。
我自己的曲子,不一定是很外顯的巴西節奏,但是多多少少有被影響。書禹加進來應該不錯,我也是第一次跟他合作,大家加起來的聲音是如何,我還在膽戰心驚的 try 聲音。這次共有 3 位歌手,我、謝智揚,還有 Vicky Sun。智揚也彈低音提琴,他說他壓力很大,唱的東西也難,又要彈 bass。
曾:不能換人了(笑)。
吹:《海拔之上》跟之前錄《Land forms(Live on Bebop Artis Project)》的編制不太一樣。
羅:完全不一樣。但歌曲就是從地形的主題來延伸出去,包含《Land forms(Live on Bebop Artis Project)》的 4 首曲子,另外再加三種地形,繼續拼湊一些不同的風景。對我來說主題不一定要綁同一群樂手,這張 EP 原本的打算是做 duo,每首配不同的樂器,變成大家都聚在一起同一天,乾脆大家一起錄 4 首。
那次編制也很神奇,彼此樂器的音頻也很接近,都是一個窄窄的、中高的音頻,又都沒有節奏組。我覺得有點難做 1 個小時的節目,我就直接拿同樣的曲目延伸,找新的團隊。
吹:曾增譯也是六重奏,因為演出戶外派對才安排大編制嗎?
曾:對,想要多一點元素聲音,不是只有鋼琴。如果是 trio,大家就很容易聚焦在比較單一的樂器上。我想說分攤一下,曲子仍是由我主導,但是我想要多留給樂手們表現空間。我也大概知道他們喜歡的音樂,跟擅長的東西是什麼,可能這個部分就會留給小提琴或是吉他,做他們自己的樣子。
演出上,還是盡量多演些原創吧!鼓手找 Robot Swing 的簡聿民,就是刻意挑節奏性比較強一點的,但要在一個很 ambient 的吉他手,或是 groove 的鼓手之間,要找一個平衡。
吹:除了 Robot Swing,簡聿民也擔任很多流行歌手的鼓手。
曾:聿民有那樣的潛力跟資質。我都會調查每個人在聽什麼,大概知道他的音樂傾向在哪?期待想要做的是什麼的音樂?然後再結合我自己的特色,再花時間去磨合。
聽不懂沒關係,就用直覺去感受
吹:對於兩廳院夏日爵士有什麼特別的回憶呢?
羅:我大部分的回憶都是在戶外派對。2022 兩廳院夏日爵士要演戶外派對,原本要與艾怡良對唱〈多出來這五分鐘〉,沒想到我跟音樂總監謝明諺就確診了,我沒有上台非常難過。謝明諺就拿人形立牌出場(笑)。
曾:應該是第一次演出戶外派對,但有跟蘇郁涵、蔡雯慧在實驗劇場合作,空間滿 open 的,覺得很開心。我也在兩廳院看過爵士口琴大師 Toots Thielemans 及薩克斯風大師 Joe Lovano,以前都會勤追這些活動。
羅:近年我一定會去戶外派對,大家都會去很像很同樂會,看到一群認識的人,聚集在賣專輯的攤位。
吹:現在網路聽音樂很方便,可以告訴大家一定要到現場的理由嗎?
羅:爵士樂一定要聽現場,專輯會聽到某一個 take,但是現場一定會是另外一個 take。有點像現在流行或是獨立音樂圈很喜歡講的 live session,你會看到實際發生的狀況,爵士的演出其實就是那樣子,每一次聽現場的當下才會發生的 moment,很值得去捕捉。
如果只聽專輯,當然有可能會聽到某一次很好的 take,可是大家應該都會滿期待,即使是一樣的人演奏一樣的曲子,有沒有辦法做出不一樣的事情?這是聽現場最好玩的地方。聽不懂還是可以很直覺去感受,究竟樂手用了什麼音階,真的沒有很重要,不一定要用很學術、理論的方式來解釋。
曾:對!現在我大概知道台上發生什麼事情了,但以前聽不懂,我還是會去聽。因為我想看他們的表情,是不是剛剛鋼琴手彈錯了什麼聲音?鼓手錯拍了他們會心一笑,或是會看他們炫技。我喜歡那個氛圍,這是跟聽古典音樂現場演出最大的不同樂趣。
羅:我覺得不同階段的感受也很不一樣。從以前一路聽到現在,接受到的東西也有很大差異。
曾:現在可能有點職業病了,就會覺得說:「誒,那個地方處理的還好。」「這邊還可以,我能接受。」「這鼓下得不錯。」有時候不自覺的(笑)。
吹:如果非專業的樂迷去看你們這次兩廳院夏日爵士的演出,哪些是一定要注意的部分?
曾:我的比較挑戰,因為這次演出沒有歌手。普遍來說,一般大眾還是較於習慣聚焦在歌手身上,去看歌手的動態或是表情,樂手比較是在伴奏。這次沒有歌手、編制比較大,可能我會試著再做簡單、清楚一點的旋律,比較 easy listening,大家可以放心的來欣賞。
我自己喜歡的音樂是滿複雜、不太入耳的,但現在音樂不能做到太難,這也不是為了討好聽眾,但就像剛剛說的,我試著留更多空間給不同的音樂家。加上還有一個很會做 ambient 的吉他手,聽不懂沒關係,大家都很帥,除了我以外(笑)。
羅:聽我這一場演出,你不需要瞭解任何脈絡,大家保持一個開放的心態來聽,不用去比較我過去的作品,因為也有可能很不一樣。如果真的要去分一個風格的話,就會是比較 Folk Jazz,真的是滿 Singer-songwriter 的風格。
我希望帶大家走到不同的風景,感受我怎麼用音樂來描述這些地形。不只有聽歌詞,而是如何用音樂來描述高海拔的雪地或是火山?我很喜歡把主題放在音樂裡面,不管是編曲、配器或是人聲。我做的可能會有一點抽象,但因為我是歌手,多多少少有歌詞,聽眾還是有可以連結的東西,希望大家願意出來,什麼都不要思考,去感受看看。
Laufey 唱的是爵士嗎?
吹:究竟什麼是不是爵士,剛好連結近年常被討論的冰島歌手 Laufey,也有人認為年輕人只聽一些比較潮流的爵士,而不去認識經典大師了。
羅:我先講好了。我聽的音樂其實很廣,不太喜歡去分類。真的是到發專輯,發現 everywhere 都需要分類,開始覺得很困擾。不論替專輯標籤,甚至報獎項我也要分類。
但是辨識爵不爵士這件事情,我覺得受過爵士樂訓練、體驗到爵士樂怎麼玩的這件事情的人而言,聽一場演出就一定可以感受到爵士在哪裡。它不一定是音樂上的東西,可能是精神上、態度上,不是說唱了這個音色,或是有這個樂器,它就是爵士樂。
其實有時候在搖滾樂,我也會聽得到一些「這個做法很爵士喔」!對我來說,它是一個在不同地方出現的態度,或是做音樂的方式。對於爵士這件事,我一直都很開放,如果有一個人覺得自己很爵士,那你就是爵士,怎麼定義一直都是別人的事情。
有時候我去國外演出,我通常會說:「我是一個來自台灣的 Singer-songwriter。」也常演自己覺得比較不那麼爵士的作品。但其實我還是會遇到爵士樂手過來跟我說:「我也是演爵士的。」可見多少能從我的音樂聽到爵士的東西,我甚至不用解釋「我是爵士樂手」。
我很早就聽了 Laufey,因為很多網友會推薦她。我那時候聽就覺得很不錯,是很老派的作曲。我自己也很喜歡早期的 American Songbook 裡面的音樂才會練「爵士標準曲」,自己也很喜歡寫這種小品曲,我就是當輕鬆愉快的音樂聽。
但是突然把 Laufey 拿來跟爵士樂比較,我就會覺得這個有點尷尬。但如果純粹是欣賞,當作一個優雅老式的流行歌聽 OK。
吹:一般年輕人現在對於爵士的想像,可能是 Jazz Hip Hop,甚至是所謂的 24 小時不間斷的 lofi hip hop radio 為止了。
曾:那一掛可能有一點 Hip Hop、有一點 Jazz,或是像 Robert Glasper、Kamasi Washington,跟最近來的 Jacob Collier 又不太一樣,他們就比較喜歡鬆鬆的。
羅:就是很 layback 又有 punch 的感覺,我也很喜歡聽這一種。我有聽說這些人曾經學過爵士,然後運用在他們的創作上,我覺得很酷,因為我也是這樣,這個態度是好的。但如果年輕人只聽過 Laufey,覺得很驚訝世界上怎麼有這種音樂,因此去聽爵士,我覺得這樣也很好啊!
現在大家用網路的習慣,變成大家聽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之後,就越聽越窄。我也不是出自爵士世家,小時候聽一些動漫原聲帶,才發現這個東西很酷。過了很多年才發現,以前我聽到的東西,可能是 quote 自某首「爵士標準曲」、某首古典樂。我覺得如果有人因此成為一個橋樑,把一些老東西帶進流行樂,讓大家去聽一些其它的東西,我覺得這樣間接地認識也滿好的。
曾:最近很有名的吉他手 Mike Moreno,一直都在做「爵士標準曲」的介紹。我今年初去泰國瑪希敦大學,他也有被邀請來講座,講解〈Stella by Starlight〉是來自哪部電影讓我們聽原版,你就可以知道他其實非常注重脈絡,再影響到他現在的音樂,即使不完全一樣,但是有連結的,我也非常認同。
我是比較分析式的,如果這一題是 Laufey 是不是爵士?我會滿篤定的說:「八成不是。」因為我聞不到那個氣味。聽一些爵士背景的樂手,即便作品沒有那麼爵士,但是我會從幾個元素:有沒有 swing?有沒有即興?有沒有大家一起丟 idea 在舞台上發聲?判斷「這個是爵士歌手或爵士樂手」。
Laufey 的音樂,我會定調是一個是很會唱、唱得很好聽,很懂經營自己的歌手。但我們聽爵士就是要看互動,我看她的演出較少跟樂手互動,不過以製作角度看是佩服的。
羅:剛剛提到脈絡,曲子的一路的變化。〈Stella by Starlight〉其實是出自一部老電影的主題曲,最一開始其實也不是爵士樂,是後來有爵士樂手用了爵士的方式演奏,又翻紅起來,才變成大家認知中的「爵士」 ,它原本就是一首流行曲。
我覺得這是在台灣很常遇到的迷思,大家會以為只要唱〈Fly Me to the Moon〉就一定是爵士樂,可是通常大家唱出來都不是爵士。它就只是一首曲子而已,完全取決於你怎麼對待它。我覺得大家可以聽更多不同的演出,來知道說到底爵士是什麼,它可以是很多種形狀的,但它重點是那個玩爵士的方式。
Miles Davis 不會知道什麼是 Spotify
吹:今年還有哪些計畫呢?曾增譯也很久沒發片了。
曾:對,好幾年了,因為都在忙家庭⋯⋯但還是有寫少少的曲。我對樂手其實很挑剔,原本常合作的兩個樂手,不是回到自己的國家,不然就是不玩了。沒有說一定要製作成什麼專輯,但這次透過兩廳院夏日爵士跟這些年輕音樂家合作,我覺得可以再醞釀看看,也許會有錄製專輯的計畫,也是時候了。
這次合作讓我開始思考自己,什麼東西像自己?爵士訓練是我們身為樂手的一個底蘊,才可以做更多的融合,或是跟不同的音樂家對話。一路走來都覺得不會後悔,Jazz Is Dead 的臉書粉絲專頁,很常貼一些經典的爵士演出,看了還是很感動。
還是一樣,到了一定年紀,我就不太會去 follow 現在新的音樂了。反而花更多時間去回顧以前所學習的東西。現在大家都知道 John Coltrane,但類似的傳奇爵士樂手太多了,聽每個時期的感受都很不一樣。
吹:羅妍婷接下來還有哪些計畫呢?
羅:最新專輯《Pages of Months》跟日本爵士鋼琴家鈴木瑶子合作。我今年 2 月去找她,迅速的討論,他丟一些曲子之後,我就寫一些詞,也丟些曲子出來。然後就訂了 8 個小時的錄音室,錄完 8 首歌。
跟我上一張作品《Land forms (Live on Bebop Artist Projec)》其實有點像,先錄了再說。如果有好東西,就發出來,沒有就算了。我很喜歡錄音的 moment,耳朵突然大張開,很專心聽彼此以外,也逼出很多腎上腺素。
這幾年,我一直都還滿 enjoy 錄音的,我是速戰速決型的,盡量不把製作期拉太長,重點是把當下錄起來。我跟固定團員蕭育融、小D 在去年也有錄作品,那時候我要開一個刀,很怕之後就不能唱歌了,很緊張,趕快訂了兩天錄音室先錄再說。應該明年會發那一張,主要是四重奏的作品。
這幾年,我一直都會有新作品推出,希望大家多多去聽聽看我的音樂。
吹:曾增譯怎麼看新一輩的爵士樂手?他們好像行動力很強。
曾:很好啊!最近很多爵士樂手都開始往日本發展,其實本土還是有很多優秀的年輕音樂人,我這次就是找他們合作。我覺得要盡量發揮、盡量燃燒,需要更多人來做爵士。
我不敢說自己一直在推廣爵士,我就是在做喜歡的事情而已,剛好也在學校裡面教書。我們會持續做爵士是因為很愛啊!太喜歡了,只是那時候台灣沒有相關的系所,我們才得到國外學習。
我最近跟饒舌歌手 LEO37 合作,他哥哥也是鼓手。我們之前在 Blue Note Taipei 演出就把整場塞爆,我覺得現在是滿講究融合的世代,盡量做自己的聲音,不用刻意去討好。
但是像是 Laufey 這樣商業性的音樂,我會從她的製作角度理解。現在很多人都看流量,我介紹給學生一位非常重要的荷蘭爵士鋼琴家 Misha Mengelberg,他就說:「老師你確定嗎?你說很厲害,但 Spotify 每月才幾百個聽眾。」我說這只是數字,他是我們那個時期才會知道的大師,也過世一陣子了。Miles Davis 也不會知道 Spotify 是什麼。
羅:真的!大家判斷標準會被數字左右。我真的是對 Laufey 沒有什麼太大意見,後來發生的各種延伸就覺得比較煩。因為她真的太紅了,很多流行歌手收歌也開始 reference 就說:「我就是要 Laufey 的這首。」
我覺得大家太看重市場操作了,如果因此沒有把音樂做好,很本末倒置。如果以賺錢為首要目標,那應該有比做音樂更好賺的事情。不能因為分析市場去影響你做音樂的方式。
曾:對,也許有人是這樣子。我以前也做過演唱會,大概知道自己還是不太適合,但也是一個滿好的學習。偶爾還可以回去做,但就是一直彈一樣的東西,花很多力氣去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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𝟐𝟎𝟐𝟱 兩廳院夏日爵士
𝟐𝟎𝟐𝟱 𝐍𝐓𝐂𝐇 𝐒𝐮𝐦𝐦𝐞𝐫 𝐉𝐚𝐳𝐳
𝟖.𝟵 ─ 𝟖.𝟑𝟎
https://npac-ntch.org/programs/series/jazzParty/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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