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09・吹專訪

【吹專訪】既不emo、也不是《腦筋急轉彎》——憂憂yo-yo:我們是好多情緒的綜合體

去年(2023)吹音樂的獨立音樂新秀推薦上,一組自政大金旋獎發跡的樂團獲得第二高票,陌生的名字映入眼簾,這是我認識憂憂的開始。對他們的音樂,推薦者們異口同聲直呼驚豔,試圖在字裡行間形容的,是一些從沒想過會同時出現的豐富元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然而還是等到實際一聽才感同身受,原來寥寥幾句話實在難以將他們的魅力交代明白。

單從「憂憂 yo-yo」這個團名大概猜不出,這是個集復古、浪漫、古靈精怪於一身的樂團,又或許這個容易造成美麗誤會的團名,反而正好強化了首次聽到憂憂作品時的驚喜?不僅編曲大膽抓耳、台語歌曲的演唱道地,在營造民俗老歌氛圍的同時卻又不落俗套、變幻莫測,也難怪能在第 40 屆金旋獎一口氣斬獲金旋創作大賞、最佳編曲人、街聲大團誕生特別獎共三項大獎,更在之後兩度參與「大團誕生」,登上 Legacy 的舞台。

憂憂 yo-yo 在 2021 年 10 月組成,六位團員中,除了鍵盤手 Louis 來自輔仁大學,其餘五位都就讀於台北城市科技大學流行音樂系。起初是有著相近音樂理念的主唱 Holy、吉他手金毛先在網路上認識,原本欲成立臥室音樂組合,後來為了更接近自己理想中的音樂,金毛便找來同系的貝斯手嘟嘟、鼓手哲維、吉他手阿梅,Holy 則是另找 Louis 入團。

目前都仍是學生的他們在創作上卻未見青澀,更是已征服無限自由音樂節、台灣祭等數個音樂祭的舞台。雖然憂憂現階段公開的作品只有幾首在 StreetVoice 街聲上的 demo,但他們難以忽視的潛力,也更讓人愈加期待他們最後預告將在今年推出的兩張正式 EP。

Q:先請憂憂的團員們簡單向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Holy:我是 Holy!負責唱歌及敲敲打打來營造氛圍⋯⋯

嘟嘟:貝斯手嘟嘟!負責吃東西。

哲維:嗨,我是哲維,在憂憂裡是打鼓的,也兼任樂團司機及咖啡因擔當。

金毛:金毛,憂憂的吉他手。

阿梅:阿梅,吉他手、21 歲、喜歡山。

Louis:我是 Louis,團裡的鍵盤、合成器手。

憂憂yo-yo(左起貝斯手嘟嘟、吉他手金毛、主唱 Holy、吉他手阿梅、鼓手哲維、鍵盤手 Louis)

Q:「憂憂」這個團名乍聽之下是不是跟你們的音樂風格不太相符?

All:起初對於團名沒什麼太多想法,就是求個好唸、好記、好看的團名,而憂憂兩字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或許意味著 emo?可正好又與英文諧音 YO-YO 有強烈的反差感,玩著玩著也認為採用變化莫測的 YO-YO 當作團名,對我們的作品及性格來說再適合不過。

Q:好奇你們的組團經過?團員們是怎麼認識的?

All:起初是音樂理念相投的 Holy、金毛在網路上認識,成立臥室音樂組合,發現想呈現的音樂只有兩人難以完成,金毛便找了系上同學嘟嘟、哲維、阿梅,Holy 也找了前女友的高中同學 Louis 加入樂團。

Q:團員們平時喜歡聽哪些音樂?你們各自喜歡的曲風相近嗎?

Holy: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大家私下喜歡的音樂類型很不一樣,但彼此尊重、互相吸收。我自己平時愛聽些迷幻、前衛、衝浪搖滾,Natural Vibe 的配樂也很喜歡,還有獨樹一格的嘻哈及電子音樂~

嘟嘟:以前很喜歡聽 K-pop 導致我律動十足!

哲維:團員感覺各自有喜歡的風格,可能 Indie pop 算是大家的共同點。我個人聽音樂蠻雜食的,也很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喜歡聽大量的韓國女團、前衛金屬、硬核、龐克、搖滾;心情不好時喜歡聽些華流、R&B、Indie pop 放鬆一下,最近蠻喜歡 wave to earth 的。

阿梅:平時喜歡聽迷幻、黑人音樂、電子。

金毛:大家聽的其實不太相近,我平常大多數都聽 R&B、hip hop 等西洋流行音樂。

Louis:認識越多曲風越難界定自己最喜歡的究竟是哪一種,團員們也不會侷限自己的聆聽內容、接受度都很廣,抱持著開放的心態讓各類音樂成為創作養分。

Q:哪些樂團或音樂人影響你們的創作比較深?

Holy:小時候因大多給奶奶帶大,又時常跟著父母到各種小吃店、KTV,不自覺地吸收許多 7、80 年代台語歌曲及民歌氛圍,可開始接觸音樂認真研究比較多的是周杰倫、鄭進一、YĪN YĪN、Khruangbin、Mac Miller,最近則是 Yuji Ohno、Haruomi Hosono 等大師。早期周杰倫創作思維上影響我比較多,擷取各種舊東西拼拼湊湊,反覆地吸收、消化,終將營造出自己獨有的 vibe。

嘟嘟:Bass 律動較重的歌,Funk 、R&B 之類的。

哲維:我自己為了完整揣摩、勾勒出憂憂的音樂,前陣子下苦心做功課,聽了大量的迷幻音樂,Pink Floyd、The Beatles、Jimi Hendrix 等,而偏向 Indie pop 方面落日飛車是我的學習對象。

阿梅:Pink Floyd、Tyler, the Creator、Buckethead。

金毛:每一時期都不太一樣,近期影響最多的是 The Weeknd。

Q:如果要給一個標籤的話,你們自己如何定義憂憂的曲風?

Holy:浪漫!

嘟嘟:Cool~

哲維:這太難了,我們很貪心,各式曲風都想嘗試揣摩並融入。也正是這樣多樣化、實驗性的音樂,讓憂憂與眾不同。

阿梅:融合。

金毛:迷幻。

Louis:雜食性。

Q:假設現在遇到一個從未聽過憂憂音樂的人,你們會怎麼向他介紹這個樂團?

Holy:草根性強的樂團?

嘟嘟:我還真的不知道。

哲維:我們是憂憂,不是《腦筋急轉彎》的憂憂。

阿梅:陰陽怪氣的樂團。

金毛:憂憂是好多情緒的綜合體,在迷幻中找尋真實的矛盾組合,一首歌聽完也許記憶點不深,卻默默帶你走完一趟旅程。

Louis:直接邀請他來聆聽現場感受所有配器的水乳交融,情感豐沛、不介意情緒轉瞬起伏者尤佳。

Q:憂憂的音樂合成器佔比很重,好像還有一些民俗音樂的成分?

All:其實都是團員各自的美感、喜好互相衝撞下自然而然產生,一開始也沒有預設太多。

Q:主唱在〈大白鯊〉中的台語唱腔很特別,在演唱時會不會特別著重這一塊?

Holy:一直以來演唱華語及台語的唱腔都有所不同,是我個人的美感、習慣。在憂憂成立之前我玩過另一個台語另類搖滾團——共潮生,草根性更強大、年代感更強,有興趣可以到 YouTube 聽聽。這些台客氣息並非刻意,純粹是我自身性格其中的一大面向,往後會更多地將這些台客底蘊,經由憂憂更實驗性的編曲渲染過後傳達給聽眾。

Q:〈河床〉、〈大白鯊〉在歌詞上的用字也格外老派,相關的創作靈感大多都從何而來?

Holy:創作靈感來自於生活紀實及想像,歌詞用字相對直白的原因,只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文青。

Q:在憂憂至今參與過的演出裡,團員們分別對哪場印象最深刻?為什麼?

Holy:無限自由音樂節!那天天氣及團員狀態好得不得了,也是首次在山林中演出,我本來就喜愛大自然,沉浸在音符和蟬鳴鳥叫當中,有好幾個瞬間彷彿與萬物化為一體。

嘟嘟:最深刻的演出是小地方,那是憂憂第一場演出,很青澀也很幸福的 good show!

哲維:去年(2023)10 月在台北 Legacy 的大團誕生吧!我跟團員們都挫到講不出話,到上台演出還在瘋狂發抖,首次到指標性的大場地演出很難不去害怕,實在是震撼教育。

阿梅:黑熊部落音樂祭!我那天在台上把衣服脫掉,結果就交到一個女朋友(?)。

金毛:目前最深刻的還是大團誕生 Legacy 的演出。舞臺上其實看不大清楚台下的觀眾,卻隱約感受得到台下的熱能,至今為止是憂憂人數最多、最大的場,站上舞台的焦慮感也是從來沒有的,表現卻意外地好。

Louis:記得黑熊部落音樂節表演前一晚和 Holy 及彼此的伴侶們一塊露營,營區海拔不高,不過入夜後冷冽的風依舊來襲,這也讓辛拉麵與睡前的熱紅酒更顯得溫暖,在彼此合作搭建好的帳篷內,感到莫名地安全。隔日早晨陽光從藍色的外帳透入,我們準備好下去表演了。演出結束後,我就和女友到合歡山入住松雪樓、備戰隔日的北峰,台灣真的很美。

Q:之後有沒有最想在哪個場地、或是去哪個活動表演?

Holy:希望未來有機會到各種大自然中進行演出,若國外的話,當然是 KEXP!

嘟嘟:希望能站上更多北部地區以外的音樂祭,然後順便去吃好多在地美食。

哲維:想去大港開唱!這一直是兒時至今的小夢想。

阿梅:想去 KEXP 表演,那是一個偉大的夢想!

金毛:台灣最期待的還是大港開唱,能站上音樂祭主舞台也一直都是我們的小目標,再來就是跨國的巡演。

Louis:山區或戶外,比地下室的悶來得舒適。

Q:下一階段的計畫是什麼?之後有推出正式錄音作品、甚至專輯的打算嗎?

All:目前正在籌備完整的新作品,本去年原定計畫是直接製作一張專輯,可基於太多現實的殘酷問題(沒有錢),最終打算將專輯拆分為上下部曲,今年以兩張 EP 的形式製作,這樣也能夠更提升作品品質,作品核心故事、世界觀也很有意思,大家敬請期待。

目標就是順順做下去,以大家開心、創造藝術及回憶為出發點!

(照片提供/憂憂 yo-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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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