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我要放了喔!
瓦:你有推薦大家聽哪一首歌嗎?聽 15 秒就好了。
痣:哇!好可怕!《大嘻哈時代》還有 60 秒。
奉:你的海選很快喔!
去年底,依然在一個平日午後,吹音樂編輯部加上樂評人因奉、温伯學及少女痣,5 位音樂寫手齊聚一堂,從 2023 年台灣發行的 300 多張專輯之中,各自先挑選 10 張加一些備取名單,找出交集後進行討論,再拿出藍牙喇叭播放來不及聽的遺珠,最後選出大家看到的〈2023年度30張台灣原創音樂專輯〉。
那篇文章的短評,可能無法看出哪些專輯是特別獲得評審們喜愛,例如傷心欲絕《無名氏敬上》幾乎是大家都有選到的,居次是草東沒有派對、Mong Tong 及露波合唱團。以下文字雖然說是評選過程紀錄,其實還是保留閒談的成分,回顧對於《大嘻哈時代》粉絲文化、Threads 推出後社群網路的觀察。當然有些話是只留在那個下午的⋯⋯
珊米=珊
因奉=奉
温伯學=温
少女痣=痣
王信權=瓦
龐克中年們的危機
奉:去年是 Robot Swing,今年重複最多人選的是傷心欲絕《無名氏敬上》。
瓦:那就先針對一些已經比較多人選的,最後再來討論自己一定要、但別人不一定會提及到的作品。在傷心欲絕之後就是草東沒有派對、Mong Tong 及露波合唱團最多人選。初選看下來,名單已經滿漂亮了。
温:傷心欲絕就是變得更認真編曲的樂團,之前也有去看他們現場。照理來說,他們是一個不會用 VJ 的團,但是他們 VJ 變得很厲害,再搭上專輯,概念整個滿完整的。
珊:如果說傷心欲絕早期主題是憤怒的話,《無名氏敬上》應該就是懊悔吧?故事起點是,許正泰在租屋處收到寄給無名氏的信件,他用一種比較旁觀者的身分來寫這些事情,再透過他那種「囉唆體」還加了獨白進去,離人性的脆弱本身又更近了一點。
温:我覺得有點像是寫一部小說吧?後來聽他們上迪拉的 Podcast 專訪,許正泰有些話不知道要放在哪裡講,他就放進這些歌裡。但我個人聽的時候,獨白有一點太多都把它跳過。
瓦:因為我是跳過這些文本直接聽,純聽有些歌就會想到劉暐,例如〈像一張床單一樣坦白〉那個意象,好像就是死掉才會平躺下來。
温:但他們很害怕失焦,很刻意的不討論不做這件事情。
珊:我不確定無名氏信件的佔比在專輯有多少,也有可能他只是想要透過這樣子的方式講自己的話。
瓦:編曲也滿厲害的,馬摳的存在感很強。
奉:鍵盤被加的滿多的,其實俗到有點好笑,但那樣大概很適合他們!?傷心欲絕大概每出一張作品都會被大家討論說:「這到底算不算是一種龐克?」但只要是這個組合,還是許正泰在唱歌,就是一件龐克的事情。我滿喜歡看中年人掙扎的,因為我們差不多同輩,這件事情本身不酷,但要如何說得有趣一些。
瓦:其實今年有這種感覺,滅火器也是中年人,厲害是他們在新作都有一些突破。
奉:反正在這個時代,這些人到這個年紀,龐克這種憤怒會聽起來很虛無的時候,那你要怎麼去呈現你的作品?傷心欲絕在迪拉訪問裡面有講,他們中間打磨超級超級久,但是這終究是娛樂產業,這是流行音樂的一個環節,你還是要把你的東西丟出來。
我喜歡看到他們花大量的時間去做一種⋯⋯可能大家不一定那麼在意,但是還是會去做一些辯證之後,最終把東西丟出來,經由市場去考驗或論斷。在這環節上面去呈現的傷心欲絕,大概不會有上次〈台北流浪指南〉那種金曲,但是滿有趣的。
瓦:剛聽《無名氏敬上》的時候,我會想起魔岩時期的楊乃文,許正泰就變成男聲版在唱這些歌。剛剛講到中年危機,其實國蛋、熱狗也算是吧?不只是搖滾樂團才會遇到,現在嘻哈圈也會有。
痣:大家已經玩音樂到一段時間,累積了一些可能在市場上,或是在樂迷心中的地位之後,剛好到了中年階段,開始要去 deal with 人生上新的問題。
瓦:以前很難想像台灣龐克團,可以玩到中年,最早很多可能大學畢業就解散,很難想像可以活那麼久。
奉:大團誕生也差不多到一個 10 年循環,有些持續的還在線上,有些甚至又回來了,例如庵心自在所,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看到這樣嗎?當然魔岩時代像張震嶽那些人可能也算一種。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看到同輩這一群人不得不去面對,已經玩了 10 年,不是那麼酷的狀態要怎麼去講故事?
台饒 OG 歸位與《大嘻哈時代》的粉絲文化
瓦:國蛋《GDNA》對我這種不是本格派的嘻哈樂迷,聽起來也可以中,他就是有這一種魔力。
痣:他從之前在跟香港 Dough-Boy 合作,已經開始在嘗試一些新的東西,但是,國蛋是很適合在舒適圈繼續創作的那種饒舌歌手。
雖然有一些饒舌歌手,你會希望他可以繼續嘗試新的東西,可是國蛋真的會讓你覺得「我希望你永遠都在耕耘這一塊」,他已經把這種比較意識流,比較像坐在沙發上跟你並排坐著,講一些心裡話,這種情境做到非常好了,也不需要再往外找一個新東西嘗試。
温:國蛋也有舒適到一個程度。之前訪問中碰到,他就會一直說:「你懂的,你懂的。」他沒有辦法論述,但他會講一個場景,然後說:「你懂那種感覺嗎?」
痣:現在台灣的饒舌歌手,尤其是比較著重在塑造歌曲意境、vibe 的那種,幾乎都會很難去論述說「創造的意境是什麼」,但國蛋已經到了會把他跟一些既定的印象畫上等號,更能輕易的去了解,歌曲裡面的意境是什麼樣子。
珊:他已經不需要用一些炫技,或者是很新潮的東西來證明自己的階段,所以他就是做他自己。
瓦:大家有選國蛋跟熱狗,雖然兩個人都是 OG,但聽國蛋的年齡層還是比較低一點嗎?如果有去聽熱狗的演唱會,好像大家比較想要聽他唱以前的歌?
痣:其實不會,我覺得國蛋的聽眾年齡層,也像是已經出社會幾年的男性,開始有點那種成家焦慮、買房焦慮、買車焦慮的那種人。他們被現實壓垮之後,國蛋就成為他們「聽覺的大麻」。
不管是哪一個饒舌歌手,應該都會有這種很狂熱的粉絲。因為過去在台灣的獨立音樂場景,其實歌手上台就是表演,下台之後還是可以一起喝酒,沒有那種階級之分。但這幾年變成樂迷把歌手有點神格化的程度。無論樂迷在表達喜歡的方式,或是如何去招募更多的同好,我覺得都越來越像在追一個 K-Pop 偶像的行為。
瓦:你說嘻哈社群嗎?
痣:我覺得嘻哈是最明顯的。
奉:一方面也是因為《大嘻哈時代》節目影響,嘻哈音樂人其實比獨立樂團的人會表演,善用舞台上面的環境。
珊:嘻哈很多是比較個人的,樂團畢竟是好幾個人,個人的魅力跟團體的就是不一樣。
痣:其實大家都在焦慮。嘻哈歌手們,因為以前太沒有人聽了,那個場景就很小,如果有新樂迷進來的話,他們會用盡所有力氣去抓住新樂迷。
現在突然膨脹成這麼多一群人在聽,他們還是沒有辦法把過往的運作模式拋棄,還是在想著「我要如何抓住這一群樂迷」。有些人的方法是,我就去配合他們想要的樣子,譬如說,曝露一點私生活的樣貌,讓他們覺得我們的距離很近;或是說,有時候又會給他們一些有點像是「飯撒」(編按:意指偶像給粉絲的福利)。《大嘻哈時代2》有把所有的參賽選手變成「球員卡」,像是「偶像小卡」一樣在販賣,在陰錯陽差的過程中,變成更像偶像團體的運作方式。
珊:對!夜間限定專場,早上就有人排隊。
痣:他們會去確認「你有沒有資格當他們的粉絲?」「你夠不夠忠心?」。
珊:在 Dcard 上面,好像有人對 Gummy B 脫粉,要賣他的專輯還門票之類,底下就有人問說:「為什麼會脫粉?可以透露一下嗎?」很多人介意這件事情。
痣:其實節目結束之後,這群選手滿常一起表演,其中有一個人開專場的話,其他人也會跑去當嘉賓。結束之後,歌手們要去吃飯了,後面就會排一大群迷妹,走到他們吃飯的餐廳。
奉:但是粉絲文化本來就是一定會在這裡面成立,台灣幾乎沒有其他的偶像做得很起來,所以《大嘻哈時代2》成為比較明顯的案例。
温:而且饒舌歌手比搖滾樂團會穿搭。
瓦:現在光把詞寫工整就給人 old school 的感覺了,回到熱狗新專輯《髒藝術家》,真的就比較像在寫歌,每首歌在講什麼非常清楚。
珊:他每首都是很認真地在講一個事情,拳拳到肉,不是在講一些很虛的東西。
痣:總要有人來做這種比較傳統的事情。現在可能大概 10 幾歲、20 出頭的饒舌歌手,他們的創作方式可能是,先找一個 Type Beat 之後就 freestyle,如果在 30 分鐘之內,沒有辦法 freestyle 完這首歌的話,可能就換下一個 beat。
所以他們很多歌曲,歌詞不在意寫了什麼,他們就是想要聽感是好的。但是他們只在乎聽覺的話,其實做出來的東西、歌詞可能都很空洞,主題就只是既定印象的嘻哈歌曲會有的。你相似的東西做太多的話,變得很免洗的感覺,大家做的好像都差不多。
但是,熱狗這一張《髒藝術家》又回到很所謂的嘻哈精神,比較像 Nas 之前有出一系列《King’s Disease》的專輯,也是在講你成為一個出了名的饒舌歌手之後,你會面對到中年危機的問題。假如《姚中二》是一張要對唱片公司交代的作品,那麼《髒藝術家》更像是在對自己交代的作品。
珊:《髒藝術家》聽起來像是他有很多很想要講的話,明明就也不用這麼趕著再出下一張專輯。但是他真的有太多話想要說。
瓦:好像也比較有話題性,現在把饒舌歌詞寫得那麼清楚很難得,年輕人比較不會注重這些東西,聽起來還是很感動。
珊:這才是回歸到饒舌的本質,不是就是應該要講一些想講的話、敢講的話。
痣:其實中國今年在比較年輕一點的饒舌歌手裡面,也會有類似的作品,譬如說夏之禹的新專輯《Young Fresh Chin II》,反正也是講街頭的故事,如此細膩且直白去講發生的故事,在台灣幾乎是找不到。如果要自述一點、講這麼具體的話,台灣今年可能就是熱狗吧!
我們不可遺漏的遺珠:Flowstrong、柔米、庵心自在所、椅子樂團
瓦:最後有沒有是自己覺得一定要選,但別人不一定會提及到的專輯?
温:我想要選柔米的《鎮妹 Zhin’ Moi》。我訪問滿多客語歌手的,母語的作品第一張常常都是用民謠的方式呈現,但是走到後面,他們想要打開(風格)的時候,都會有一點點失去原本的方向。但柔米在風格上的突破與想要傳達的文化精神,扣連是很好的。
奉:我選椅子樂團第五張專輯《The Great Escape of Our Time》。從去年那張到這張,椅子樂團在寫英文歌詞的成熟度,在台灣領先其他人非常非常多,首先撇除掉台灣人語感這件事情以外,比如說專輯第二首歌〈Humble Pie Tattoo〉的視角與用字,Humble Pie 在英文裡就是反省、謙卑的說法。
或者是第三首〈MEIGUANXIDEYO〉,設計了一個叫 Jing 在 Austin,主唱裘詠靖說不定把在 SXSW 的經驗寫進去,住在 Holiday Inn 買了一個披薩,拿到之後發現要微波什麼的⋯⋯。第三人稱敘事這件事情,在英文歌裡面很常見,但中文很少用這個寫法,其實要做滿多的翻轉。椅子就很容易一直被大家看到,但很容易看到之後放到一旁。
温:他們作品認真聽會很突出,又會覺得它會不會很容易被取代?
奉:但的確是一個進入市場,而且在市場裡面做出比較好的成績的樣子。光在這點上,我是滿想要給他們肯定的,而且光看到專輯名稱,很容易聯想到 Blur 的《The Great Escape》(笑)。
瓦:聽你說完才了解這些,因為純聽音樂,不看歌詞就不會想到這些。
奉:他們詞曲的貼合度,真的寫得很好!
瓦:那少女痣假如要選一張呢?
痣:我還在猶豫耶!其實台灣每一年都會有一張,我覺得很優秀的 Beat Tape。我在想說是不是給 Flowstrong?台灣 Beatmaker 其實在做 beat 的時候,不會把節奏放得那麼複雜,鼓組可能就只有一到兩組,敲得很簡單很制式。再來就是,因為大家通常都是用鼓組去分風格,所以大概都九成九像的那種程度,但 Flowstrong 在《Study (of) Breaks》這張專輯 sample 很多鼓組、音色,有些是自己敲、有些是直接整個 loop 這樣疊過去,這是在台灣還滿少見的做法。
奉:至於庵心自在所好像⋯⋯近幾年的一個現象是,雷鬼團意外的變多。賴Q 另組庵心自在所,愛吹倫與陳顥在島國未來主義,蕩在空中等於還在繼續玩。
瓦:我覺得庵心自在所不錯,因為這幾組台灣雷鬼團相對還是比較 chil,但他們搖滾樂的動能就還滿強的,跟其他團不太一樣。
奉:這件事情剛好可以跟布萊梅第二張專輯《The Great Bremen Show》一起討論。台灣就是笨蛋節奏太少了,不管是做迷幻,或是搖滾樂的東西。可以舞動的,很身體性的,像南洋派對或 King Gizzard & the Lizard Wizard 那樣重複的 riff、很抓耳的 riff 其實很少。
《The Great Bremen Show》比第一張還要更有趣,他們不要那麼ㄍㄧㄥ放輕鬆一點,讓那樣子的節奏、riff 的東西去帶整張專輯。其實小白兔唱片的 KK 講過一個滿有趣的話,她覺得台灣作為熱帶島嶼,音樂特色應該要類似中美洲的島嶼。對應起來是雷鬼,雷鬼是島嶼的節奏。
那或許,我剛剛在講的舞動跟肢體解放,在我們經歷過 City Pop 潮流這件事情之後,雷鬼可能是一個很本土、可能產生的一種解法,既有舞動的東西,但同時又是島嶼的。
Threads 成為社群新媒介
瓦: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呢?
珊:還是要講一下草東沒有派對第二張專輯《瓦合》吧?畢竟有《醜奴兒》珠玉在前,等了他們這麼久,這段時間大家的審美一直有在進步,對他們的期待值一直在疊高。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交出這張作品,不論是編曲、錄音的質感,甚至立意都更上一層樓的感覺。
畢竟,他們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大部分樂團都不見得遇得到的,歌曲的說服力更強,這些東西是別人複製不來的。
奉:阿哼不是每次都在講說:「今年是沒有代表作的一年嗎?」其實在小白兔唱片行聊天的時候,真的都在重複問一個滿好玩的問題:「現在大家到底都在聽什麼?」對於「分眾」這句話,我都覺得是一種很化約性的描述而已,現在好像真的是變成是這樣。
可能就像剛剛說,因為獨立音樂發展已經 10 多年,現在這個時代,台灣團已經多到把大家都帶往各個不同的方向,或許這才是常態,可能在歐美長期以來一直都是這樣,也沒有什麼好去討論。即使如此,各位作為相信音樂的人,或者是現象觀察者來說,接下來的現象會是什麼?還是滿多可以看的。
瓦:因為這幾年受到疫情的影響,很多東西就不是像以前有很大的敘事,現在回到處理內心層面了。
奉:疫情的時候,可能又還有一個集體敘事,一結束又散掉了。其實就連在火球祭的時候也是。如果你記得的話,4 年前的火球祭,一堆團都在台上呼籲大家投票。今年相對來說,滿多人都在處理個人的問題,在台上如果呼籲投票的話,可能也有很多的觀眾,往與不同於樂團立場的方向去。
痣:今年觀察下來,大家戾氣都變滿重的,尤其在 Threads 上面又更明顯。好像過去社群網站的發展,不容易看到「異溫層」的聲音,所以 Threads 變成一個大家在 2023 年突然接觸到「異溫層」的新媒介,就會很急於去證明自己是對的。這個過程就會產生非常多的摩擦,加上大家普遍敘事能力也偏比較⋯⋯只能用很有限的詞彙去說服別人。
然後,包含品味問題討論,也在 Threads 變得很白熱化,「聽哪些歌有品味?」「聽哪些團沒有品味?」很容易就被劃分,也有在上面產生那種「秀異」的心態——「我就是喜歡那些曲高和寡的音樂。」這些問題其實一直以來都有,但今年就特別白熱化。
珊:一方面是,這些活躍用戶的年齡層,對他們來講臉書就是有點 too old,但是如果像 Instagram 的話,本來就不適合打很多文字,也是比較同溫層的地方。沒事不會看到「異溫層」寫的東西,但在 Threads 就是會一直推播給你。
我有看到有人列出:「每個樂團聽什麼歌?」他就每個樂團都列一首歌,就有人嗆他說:「你每個樂團都聽最紅的歌,有聽沒聽一樣。」然後就會一直吵。
痣:或是年底的時候,大家就開始盤點「最難聽的歌」,還會有一些比較資歷尚淺的歌手在上面「大破防」。
珊:而且他們會有⋯⋯一些人會把 Threads 當成自己抒發的管道,但是他們又是公開的帳號,也沒有關私密,沒有想到說,很容易被擴散出去。變成有點像臉書上面只敢匿名在靠北樂手講的話,Threads 就被實名,大家就開始吵。
温:我覺得這個世界需要「好異男」典範。
瓦:呼應到 #MeToo 嗎?
奉:這當然也是,但就在美學上是有關聯性的,「油而不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幾乎沒有。
温:我覺得包括在舞台上 talking 這件事情,可能像接下來會發片的黃玠,2010 年代很活躍的這些創作歌手,他們很會做這件事情,而且不會油膩。
奉:你不會冒犯到其他人。
温:因為現在大家都必須講話很小心,但我覺得這些年輕樂團不能放棄這件事情。因為像 Kings of Convenience 就只有兩個人,無論互動或演出,他們就可以把一個東西做得很飽滿。除了粉絲文化之外,演出現場需要有一個溝通的過程,其實滿重要的修煉。
攝影 / 以琳
場地提供 / 小白兔唱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