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19・週五看MV

【週五看MV】並非致敬港式復古,而是呈現虛擬感受:荷爾蒙少年談論〈珊珊〉

荷爾蒙少年 Hormone Boys〈珊珊 Totally Spies!〉

一直以來,荷爾蒙少年都對具有復古元素的作品很感興趣,不管是郭富城、City Pop 或是 Michael Jackson。但他們表示,在做的事情並不是抄襲或致敬,而是用一種全新的方式為創作注入養分。「Z 世代的我們是透過『網路』這個媒介接觸到上述的這些作品的,而這些時代背景或文化脈絡截然不同的音樂和影像,因為載體的不同而轉換成了一個全新的東西,創造出一個虛擬而奇幻的時空,再被我們所吸收、轉化。」

在此前提之下,並非受到風格本身的吸引,而是這些作品因為這樣的轉換過程所創造出的「虛幻感」。〈珊珊〉的編曲模式、vocal Line 的編排或是影像表達,其實是他們創造出的異空間,乍看像是在致敬港式復古,卻在細節不斷提醒觀眾「這是一個假的東西」,使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一個感受的再現。

從歌曲到 MV,甚至到荷爾蒙少年的新 EP《美好年代:2000 The Belle Époque》,都是一個虛擬感受的呈現。「當你沈浸在周星馳式的電影場景中,卻發現周圍的景片開始坍塌,而這其實才是我們所希望呈現的。」影音創作就是欺騙感官的遊戲,一起來體驗時間與空間的失重感吧!

I Mean Us〈UNICODE〉feat. 鳳小岳 Rhydian Vaughan

此曲由 Mandark 作曲,與吉他手永純共同寫詞,〈UNICODE〉是一份訊息,留給她在乎的人,「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離開,這些訊息、編碼會是你我之間獨特的密碼。Feel it and I will be with you. 我會一直都在,不用抗拒淚水,經歷過悲傷,留在世上的你得更堅強。」有趣的是,Mandark 原本想像這首歌是一個「意識」在跟自己對話,但鳳小岳的唱腔是高亢類型而且頗富戲劇張力,跟設定完全不同,於是錄音室裡開始出現了奇怪的配唱需求:「你要想像你是一個宇宙裡的意識」、「我已經不行了,不要急救,讓我走,讓我昇華」。最後在製作人韓立康巧妙的調整與和聲安排下,成果很動聽。

MV 由跟 Mandark 合作多次的導演提摩西操刀,視覺設定為「復古未來」。為提升影像的質地,邀請到世界級 Waacking 天后 Chrissy——哈妹老師擔任貫穿全片的舞者。除了分享鳳小岳的帥與親切,團員們也紛紛表示被狂野灑粉很華麗,從來沒有這麼像巨星過。每個人有各自 Solo 的鏡頭,拍攝時其他團員都在攝影機後面叫囂鼓燥,「佩蓬你超正」「再動大一點 Hank 你這樣很帥」,試圖用無差別讚美提升鏡頭表現(但據說換拍兩個吉他手尬琴時,全部人都在攝影機後面狂笑)。

赤楊 ChiYang〈森林海 Waste Land〉

赤楊以全新面貌發行了新專輯《第一世界憂鬱》,作品主要圍繞文明城市與環境人文之間的變化和衝突。〈森林海〉這首歌即在描述人們為了追求夢想和更好的生活來到了城市,但城市裡的生活壓力卻越來越重,讓人喘不過氣;追求經濟發展、渴求的科技進步,反而忽視了眼前美麗的事物與即將付出的成本代價,漸漸地失去了最純樸的幸福。

森林海也代表著尚未開發、最純樸的景象,對比在城市穿梭的急躁、不安和沈重感,此曲呈現出在森林小溪裡的放鬆、自由與奔放。MV 以城市與山林的畫面交錯,呈現對比感,也呼應副歌所述「多麽珍貴的幸福,就在這荒廢鄉土」的情緒展現。

話梅鹿 Prune Deer & 黃宇寒 Han〈位所 SOMEWHERE〉

世界快速變化,動搖著人們對身分的肯定、對所在地的歸屬感,未來的不確定性與各種陌生疏離既是困境,也是不可多得的創作背景。對此有感,話梅鹿以擅長的後搖節奏及音效配搭,營造了空虛的氛圍。「與其說是想要傳達什麼,不如說是用音樂記下了當下一些不明的感覺或情緒,待聽眾在另一個當下去感受。」將 demo 給黃宇寒、MV 導演伍嘉良以及負責這次策劃的 OCTUS 團隊成員聽過、感受過之後,大家的共識就是以「異鄉」作為主題。

MV 則是透過 OCTUS 團隊穿針引線,聯絡上身處英國的伍嘉良導演,並答允執導。以客語方言書寫的歌詞、香港樂團創作的音樂,加上身處異地的自己,讓歌中的「異鄉感」真實不虛,因此導演決定以紀實的手法,說異鄉人的故事:在英國倫敦找來了自世界各地的攝影人員,組成團隊,一起走訪離開印度十年的舞蹈家 Vivek、來自巴西的烘焙師 Matheus 和 Deborah、非洲文化動畫公司主理人 Danson、與家人失聯的維族歌唱家 Rahima。

鏡頭內外,都可見他們在努力生活,如 Rahima 所言:「去到什麼地方,都說著自己的故事。」儘管拍攝過程受到疫情阻滯而影響了進度(還有導演說想拍倫敦的雨天時偏偏沒有下雨),這支意義重大的作品終究完成了!此外,話梅鹿「Wild 系列」的最後一首〈乜乜〉也將於年底發布,敬請期待!

克里夫 Cliff〈路 Path〉

寫完〈路〉的第一段歌詞之後,克里夫整整卡關了半年,直到被推薦了朱少麟的《燕子》一書,讀完後靈光乍現般地寫完了這首歌。音樂中使用了大量自行採集的環境音,無論是搭配的時機、選用的素材,都經過反覆推敲與安排,希望讓人聽完整首歌,就像獨自走過一段旅程,即使過程艱苦難熬,卻也因此能夠被洗滌。

原本想邀請 Easy Shen 擔任製作人,但被 Easy 反過來鼓勵,「他覺得 demo 的架構大致蠻明確,也許我可以嘗試自己製作看看,並且給了我一些方向。」於是克里夫第一次在沒有共同製作的夥伴協助下,掌控歌曲中所有的編曲細節而完成。木箱鼓與節奏樂器,由畢業於北藝大研究所、目前已前往美國深造的音樂家史孟航錄製;和聲則是由來自台東的 Semalriyaw 斯馬里奧編寫和唱。「斯馬里奧厚實堅毅的聲線,就像大自然不預設、不批判地包容,和聲與主唱搭配起來的流動很讓我超級驚喜,一個音也沒修改就進錄音

MV 和年僅 21 歲,才華洋溢的導演白昆禾合作。去年兩人曾合作過一次野地音樂會,過程滿足又快樂,「昆禾藉此拍了一支 60 分鐘的紀錄片,非常好看!這次決定要再次背吉他溯溪上山,第一個就想找他合作。」昆禾擅長用空拍機與穿越機創作,拍攝手法充滿個人風格,故事性與畫面性都很強烈;剪輯的部份除了昆禾,也有品渝 Ping Yu(筆尖的花)一同參與,加入三個人的觀點,塑造出整個故事。

克里夫表示,拍攝 MV 的過程艱辛又有趣:「找齊團隊後,我們回到了當初我採集環境音的地點紮營,這是一個位處於宜蘭,鮮少人知的秘境。由於需要溯溪上山,經歷過整個八月的雨季,溪水的水位來得較高,然而導演並沒有要我輕鬆度過的意思;兩天一夜,只要在行動的過程中,我幾乎都是全程背著露營設備與吉他,對於體力與精神都是個考驗,一直自我懷疑為何要這樣搞自己…..。除了要真實呈現疲累與憔悴,也要完整還原孤獨。因此除了導演 昆禾與攝影禹諾,嚮導團隊在過程中鮮少與我交談,我也必須自行尋找紮營地點、整地、搭棚、煮食,在天黑前打理好一切,照料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