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16・吹專訪

【吹對談】我怎麼跟爸媽說話,就怎麼唱:夏之禹 ⇋ 地磁卡談母語饒舌《人人都愛嘻哈樂》

新專輯有被審視發音不夠標準嗎?

「如果你有好好做功課,這就是明知故問了好不好?!」夏之禹在電腦螢幕另一頭,笑說:「我已經被很多人吐槽,四川話聽起來非常奇怪。」他接著解釋:「可能很多人平時是聽謝帝的歌,他也是唱方言,只是我們不是一個口音而已。」

相隔 2 年,來自四川的饒舌歌手夏之禹,新專輯為《Young Fresh Chin》系列作品的特別外傳《人人都愛嘻哈樂》,首次使用母語敘事。但專輯為什麼會取這個名字?他說:「因為嘻哈樂是粗魯的音樂,粗魯的表達也令人放鬆,可以舒緩情緒。希望人人都能收起矜持,建議人人都愛嘻哈樂!」

回顧出生在四川廣元的夏之禹,因為喜歡街舞,接觸到嘻哈,高中開始聽 50 Cent、Eminem 及 Nas。由於成長環境影響,他從小說話夾雜四川各地口音,可能外人聽來會不夠正統,但他認為:「這就是我的母語,就是我跟爸媽說話的方式。」而非讓人覺得:「喔!這就是成都人,味太正。」

從「母語羞恥」到首次使用四川話饒舌,夏之禹找來同樣為明堂唱片的歌手地磁卡參與專輯。他從編曲到製作一手包辦,甚至拿起麥克風,用昆明話與夏之禹對話,誕生出這張如人生公路片般的《人人都愛嘻哈樂》,更即將在台南的浪人祭演出。

以下為吹音樂與兩人的訪問對話:

吹音樂=吹
夏之禹=夏
地磁卡=地

突破舒適圈

吹:可以請兩位更新一下近況嗎?

夏:今年就都做這張《人人都愛嘻哈樂》了。

地:結束了一輪巡演。今年在巡演前就和夏之禹做這一張專輯。8 月結束巡演,9 月份就發這張專輯。把整個時間拉長的話,《人人都愛嘻哈樂》應該算做得快的,差不多有半年吧!

夏:我開始先錄了 3 首給地磁卡聽著玩的 demo,他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我就說:「那我們把這 3 首歌做了吧!」

之前我也沒有用過方言,最初的 demo 就是〈說唱歌手〉、〈長途〉及〈街頭智慧〉。滿有特點的,聽起來沒有不押韻,但是去檢查歌詞,你會發現它根本沒在押韻。地磁卡也覺得還滿特別的就往下進行,並不是之前有個什麼計劃。

地:我之前跟夏之禹的合作,相對零零散散的。這一次,他把 demo 丟給我,真的覺得挺有意思的。他有點突破自己舒適圈,又用方言,整個 rap 的 flow 也不太一樣。

我一開始就是以 beatmaker 身份,沒有想要去參與 rap 的部分,先把這 3 首歌的 beat 做好,看看是什麼效果,發現挺不錯的。過了幾天他又有新的 demo,慢慢積攢就有了《人人都愛嘻哈樂》。

地磁卡

吹:編曲的部分,《人人都愛嘻哈樂》跟夏之禹上一張《Young Fresh Chin II》不太一樣。很像地磁卡《肥瘦音樂》的延伸,韻味還滿像。

地:嗯,是有一點。《人人都愛嘻哈樂》裡面有些 sample,其實是在做《肥瘦音樂》的時候,參考的一些歌。做《肥瘦音樂》時聽了很多靈魂樂,後來把覺得不錯的歌拿出來試試,但還想要避免太傳統、太黑人味的感覺。可能會 sample 一些不太被別人聽到的歌,比如說印度、中東的樂隊,還有一些 Rare Groove,類似於東南亞的一些元素,也會用。

吹:異國情調那種味道,例如跟李丁丁合作的〈街頭女孩〉。

地:〈街頭女孩〉跟〈街頭男孩〉連在一起,就把兩首歌做得比較怪一點。

夏:一起聽歌找 sample 的時候,一定要避免很 urban,聽起來生活很好的感覺。

吹:《Young Fresh Chin II》還是比較土味一些,可能會用 sample 一些早期的華語流行樂。但這次就沒有這一塊,還是以外國的 sample 為主,主要想傳達什麼氛圍?

夏:華語流行樂可以用的東西確實不多。

地:其實一開始沒有考慮什麼樣的氛圍。就是想讓每首歌透過 sample,擁有明確的感覺和主題。主要是那段時間選 sample 的時候,沒有去想到要再去採集一些華語流行樂。

夏:而且 sample 華語流行樂滿累的,素材其實不是很多。因為許多華語流行樂太雷同了,器樂方面的表現都太少了。九O年代的歌,很多一開場就直接進人聲,玩不出太多花樣。可能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找到一些可以用的。

不像上一張《Young Fresh Chin II》那樣有一個刻意的主題要呈現的話,這次就覺得沒必要讓自己那麼累。

地:而且就裝逼一點的說法就是,好的 sample 都在上一張被製作人 Major Yao 給用了。

夏:這不是裝逼,這個是 shout out to Major(笑)。

沒有百分百

吹:可是歌詞還是滿 local 的嘛,跟編曲做出一種反差感,成果覺得如何呢?

夏:我很滿意啊!《人人都愛嘻哈樂》做起來更舒服一點。整體比較輕鬆,沒有《Young Fresh Chin II》那麼沉重、那麼硬、那麼冷。

其實成品做完,很難說百分之百滿意。比如說,地磁卡跟我講有一些歌,他感覺有些地方還是稍微收斂,應該再特別一點,但當時已進入混音階段。每次都會有一點點遺憾的地方,但是整體覺得很滿意了。

地:我也覺得是這樣。每一次只要把東西做完,回聽總會有一些地方覺得能弄得更好。

我一開始並沒有太按照專輯的排序,聽這些混好音的東西,更多是發一首聽一首。直到最後全部混音結束,從 intro 到最後一首歌全部聽完,整體聽感是順的,應該就沒問題。畢竟創作過程幾乎是同步進行,所以能大致預知到最後的成品樣貌。

夏:而且過程中,還是在不斷調整,肯定是要調整到一個最好的狀態。

〈長途〉那首歌的 demo 錄完,地磁卡可能沒有感覺,但是我那時就覺得會不會有一點不對勁?我前面兩段那麼嬉笑怒罵,地磁卡出現那段是不是有點深沉了?沒有那麼歡脫,突然降到有點沉重的部分,最後怎麼解決呢?我們就找好朋友金跳造,他在中間錄了一段像汽車廣播,說,前面出現了交通事故。

你想像一下一位大車師傅,開著車本來很開心。但廣播傳來「前面路段出現事故」,心情突然就不好,讓整個情緒順了下來。

很多歌都是 demo 出來,過程中難免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我們會盡量想辦法把問題解決,讓大家聽起來順。也不是說,每一首都完全預期變成什麼樣子。但在做的過程中,解決一些問題,說不定跟你想像的還不太一樣,有一些沒有預料的效果。

城裡的溫柔

吹:《人人都愛嘻哈樂》有個明確的故事軸嗎?

夏:不像上一張有那麼明確的故事,但是實際上,時間線還是順的呀!其實這張比較我自己。上一張還是有比較多加工,把自己和聽到的、看到的經歷放在同一個人物身上。

這一張就是我本人,我覺得更貼近自己一點。專輯開始的〈長途〉,其實是比較偏幼年的時候,專輯中間可能是青少年時期。聽起來稍微 urban 一點的後半段,是到了城市,自己成年了,也開始對世界產生更複雜的感受。

它並沒有講,我一開始怎麼樣,第二天又是怎麼樣的⋯⋯並不是這樣的,但整體還是有一個人的成長時間線。

夏之禹

吹:《人人都愛嘻哈樂》是各個時期的片段,可以幫我介紹一首歌嗎?兩位對於盤山公路都有一些記憶。

夏:〈長途〉還滿動人的。其實寫完錄完,聽得已經有點疲倦了。在那之前,自己其實也覺得滿動人的。特別是前面很嬉笑怒罵,後面地磁卡又很⋯⋯就是比較認真一點的吧!給你講一些事情,我會推薦這首啊!我覺得也比較接地氣,就像公路片一樣。

如果家裡面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從小就要看到父母討生活,這樣子的一些人,肯定會有感覺。

地:其實我外公,以前也是專門跑貨運,開大貨車走國道。從小就會聽媽媽跟我說,外公跑一次,接近一個月回來,會帶很大一塊的牛肉分給鄰居。還挺有意思的,不過我沒聽過他在路上的驚險故事,但我覺得他肯定是會遇到。

我跟夏之禹寫這首歌的時候在聊,因為他爸爸的工作類型也是類似,所以會共鳴。〈長途〉這首歌,還是得結合 MV 來看來聽,因為我們歌詞的關聯,並沒有特別的大。反而是 MV 裡兩個司機的故事,可以把這兩段歌詞,串到一個世界裡面,我覺得這 MV 一定得看。

夏:因為有了金跳造加入,我們的內容是連起來的,沒有問題。

地:如果看 MV 的話,會更有意思一點,就知道原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吹:地磁卡可以幫我介紹一首歌嗎?

地:如果選最喜歡的歌,一首是〈長途〉,一首是〈街頭男孩〉。但這兩天聽下來,真的要進入到這張專輯的故事,我會推薦〈溫柔〉。因為這首歌的 beat,其實有兩個版本,第一個其實也是偏 Soul 一點的,我就稍微想做的怪一點。

現在這一版,我們又重新換了一個思路。在這樣的 beat 裡面,夏之禹用他的口吻和敘事方式,緩緩的給你聊一個⋯⋯其實聽上去有一點可悲的事情。就是我們來到城裡,才發現城裡真的很溫柔,為什麼呢?因為我們如果不進到城裡,待在自己的出生地,我們會發生更奇怪的事情。

算是一種逃離,一種救贖的概念。

都是為了家

吹:兩位怎麼看父執輩呢?〈長途〉算是一種致敬嗎?

夏:我覺得是一種回溯吧?其實是用一種更溫和的、像和家人聊天的語氣,不是回家說:「爸爸,我向你致敬。」

我會很敬佩他們的工作,但時代不一樣了。他們是相對傳統的人。我父親是非常典型的傳統男性,把人生奉獻給家庭,也這樣做到了。他的一生都是用來照顧妻兒,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這個,就是那樣的傳統男性。

我覺得很堅強,因為生活在一個沒有現在物質條件這麼好的環境,其實有的時候是需要一點點膽量吧!能出去討生活的膽量,這一點真的讓人佩服。

地:他們那個年代的選擇,不可能有現在那麼多,包括那個時候你要想出一個省、離開出生地去外地生活,都是挺困難的一件事情。

可能小時候會覺得他們有一點懦弱也好,沒膽量也好。但其實你現在去看的話,確實是那個時代造就的,這是沒辦法的。而且他們真的是為了去⋯⋯就像剛剛夏之禹說的,為了去養家,他們願意跑這樣一個危險的工作。

夏:剛好有一點想補充,其實最開始寫的歌是〈長途〉。因為當時我看一部紀錄片《三姐妹的故事》,導演跟拍了一個農村家庭長達 16 年。

看了我很感動,簡直就熱淚盈眶。因為是在四川一個叫武勝的地方,雖然是在川東,但我家在川北,不知道為什麼口音非常的像,聽起來就像是同一個地方的口音。喚起了我對父輩們生活、工作的一些回憶。

如果沒有那部紀錄片的話,我對他們的印象,還停留在我小時候的眼光。等於用現在的眼睛再看了他們一遍,感覺完全不一樣,才寫下了〈長途〉。如果你感興趣可以看一下,雖然是老派電視台的風格,但拍得很真誠。

吹:不免俗問,兩位是怎麼認識的?

地:應該還是簽了明堂唱片之後吧?但是在之前,夏之禹以音樂人的身份入住豆瓣,我也在裡面,那時候就有聽過他了。

夏:我們第一次見肯定是你在放歌。

地:對,2016 年那時候,還沒有加入明堂唱片。

夏:其實主要怪我。因為我就是不怎麼交朋友,很少跟人交流,顯得有點奇怪。其實加入明堂唱片以後,我們也⋯⋯。

地:也還好。

夏:我覺得是這次做專輯,才慢慢變熟的。我去昆明找他,待了差不多一個禮拜。聊了多一點,比如說寫〈長途〉,我們會聊到:「欸,你家裡是做什麼?」以前沒有聊到這個地步,以前就是大家一起吃飯啊,喝個酒啊,玩一下就這樣子。

吹:深入有什麼不一樣的想法嗎?

夏:誒,真的跟我想的不太一樣。我沒有在開地磁卡玩笑喔!可能跟他整體的形象有關,我覺得地磁卡很優雅。我幻想中,他家可能是書香門第,沒想到其實也是勞動人民。

還有一件事情,對地磁卡來說不能算老家,但地磁卡的外公跟我的老家是同一個地方。我們做這張專輯才知道,其實還滿巧的。

地:而且我從來沒有去過。

夏:真的是神秘的連結,因為他的外公是四川這邊某個縣城的人,跟我老家居然是一個地方。

地:因為我的四川話,都是後天才學會的。

夏:你有學過四川話嗎?

地:算會說吧?就算會說,但是口音會更奇怪。

夏:但雲貴川大家互相要學一下其實都很容易,我覺得比你學一些其它地方的方言要容易。

地:也沒有。因為我聽過很多四川和貴州的人說,昆明話會比較難聽懂。

夏:確實,口音上來講四川跟貴州更接近,但是貴州有很多自己的詞語。有的時候也會反應不過來。可能就是發音比較接近吧?

地:對,因為我們整個雲南可能有幾十種方言,如果語速再快一點,有些自己都聽不懂。

第一次用方言

吹:剛好問一個問題就是,台灣最近很流行台語歌,尤其是年輕人唱台語歌,就會被審視發音標不標準,新專輯使用方言有遇到類似的問題嗎?

夏:這就是明知故問了好不好?我已經被很多人吐槽說,四川話聽起來非常奇怪。很奇怪的是,看一下那些留言,反而是外地人吐槽我的四川話不夠好的比較多,本地人都覺得還好。

可能很多人平時是聽謝帝的歌,因為他也是唱方言,只是我們不是一個口音而已。他們會認為我的口音跟成都話不是那麼像,他們就會覺得怪怪的。然而,我廣元的朋友會覺得:「你這個廣元話真的太不行了,但是我們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吹:你會很在意別人對你的這些批評嗎?還是覺得就算了?

夏:我不在意啊。因為我也說過這件事情,以前我不太唱方言,因為我就是有自卑感。我的方言不地道,聽起來會有點怪。其實我方言怪,並不是因為說得不好,而是因為那正是我從小和爸媽說話的口音。

我爸媽是綿陽三台人,但在廣元工作,我又跟當地小孩一起玩,所以口音就夾雜了廣元與綿陽。再加上他們工作的工廠來自東北。廠裡的人多說北方口音的東北話。他們從小說四川話,沒有機會再好好學普通話,就用四川話跟同事交流。為了讓北方的同事聽得懂,他們會刻意去掉一些俚語,所以我的口音就變得特別。

但這就是我跟爸媽說話的方式,我在專輯裡也展現了這個狀態。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這就是我的母語。不是要讓人聽:「喔!這就是成都人,味太正。」沒有必要。我的味正就是,我跟爸媽說話的那個味,就是我最正的母語。

其實不太會在意他們挑剔我口音這件事情。

吹:地磁卡有類似這種狀況嗎?

地:我應該還好吧?因為我的昆明話,相對來說比較標準。但這次我在〈輟學〉的 hook 用了一點四川的口音去唱。這個還挺有意思的。

夏:我看有的留言說,我們需要更多西南味的 R&B 和 Soul。

吹:當初為什麼想要用方言去做《人人都愛嘻哈樂》?是特別想過的嗎?

夏:我是特別想過,這跟地磁卡不太一樣。因為地磁卡小一點的時候,他就是一直在玩說唱,一直都在用方言。所以這對他來說,是一如既往的事,只是我是第一次用方言說唱。

我之前都是用普通話。我其實本來就想用方言,但我也說過了,本來對自己的口音不太自信。後來不是想明白了嗎?怎麼跟我爸媽說話,就怎麼唱。我覺得方言可能是更生動的,普通話就是更官方、更書面。

你不是在一個普通話環境長大的,用方言一定是更生動,它一定有更多有意思的表達。我其實是希望用方言的,從來沒有抗拒過,只是以前不太自信而已。

吹:現場演出會怎麼呈現呢?像上次《Young Fresh Chin II》一樣會有戲劇的成分嗎?

夏:沒有戲劇成分,這種形式玩一次就夠了。但還是帶樂隊,正常一點。

吹:那幫樂迷問一下,夏之禹怎麼時候會出《Young Fresh Chin III》啊?

夏:很難吧!不必硬出,若哪天靈感來了、有個好角度,那就可以,但硬要出一定是不會好。暫時還沒有靈感到我腦袋裡,我會繼續做一點別的吧!也不一定在這個主題上面一直搞,除非有特別好的角度吧?

吹:上次問你的時候,你說想做有點科幻感嗎?

夏:那些都在做了,但是做了一半也被卡住,跟製作人 Major Yao 一起嘗試了很多跟我本身差異很大的音樂。自己有點 hold 不住了,看要怎麼調整,肯定是要做的。

吹:夏之禹上次有聊到台灣流行文化對於自己的影響,地磁卡也有嗎?

地:也有,其實從小聽的音樂,大部分還是台灣的音樂。因為像我小時候還是聽周杰倫、潘瑋柏比較多。饒舌歌手最早是聽熱狗,後面就有看《康熙來了》。

夏:但是其實像我這麼熱愛台灣綜藝的人,也不算太多。你不能把我當作例子去問地磁卡(笑)。

吹:最後想要補問地磁卡一題,怎麼看變熟後的夏之禹?

地: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跟你說的話會變很多。以前我感覺每次跟他見面都會有一點⋯⋯有一點喪。熟悉起來之後,跟你聊的東西就變太多了。

夏:變態(編按:變太的諧音)多了是不是?

地:不是變態,是更多。我覺得他性格,可能要熟了才會完全釋放。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年,忘記我們是做什麼活動,有個朋友看到夏之禹時說:「啊,bro 好久不見。」然後就抱著他,但夏之禹說:「我們有那麼熟嗎?」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

夏:沒有!我跟他也是在開玩笑啦!

地:我知道,但就是那種感覺,讓人一眼看出他的性格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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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王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