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19・新聞

林宥嘉第六張專輯《王》的六個幕後關鍵字:「有一天我在想,假如我是華研,投了這麼多錢⋯⋯」

2024 年 3 月 19 日,林宥嘉睽違八年的第六張專輯《王》正式發行。

從 2019 年 9 月 24 日的〈少女〉開始算起,一首首歌鋪陳了他這幾年深陷焦慮、生命別離、重建信仰的歷程。他陸續推出〈完 , 〉、〈我不是神 , 我只是平凡卻直拗愛著你的人〉、〈垃圾寶貝〉,另類有之,抒情有之,卻一首比一首正念。

《王》共計收錄 10 首歌曲和 6 首過場音軌,包括在不同演唱會上獨家獻唱的〈懲罰〉〈白〉,在香港場與林家謙分擔合唱的〈瑪莉晚安了〉,以及過年節目中首唱的〈一家人相親相愛〉。概念傳達:「什麼是你生命的王?是迷惘、恐懼、完美,或是恨。別讓這些成為我們生命中的王,愛是王。」

專輯發行前一週,林宥嘉舉辦了出道以來的第一場聽歌會,將專輯裡的幕後故事一一傾訴。他說,這次的專輯封面上沒有出現自己的臉,畢竟配上「王」字會太囂張。透過駐足加油站的超現實白馬,他想讓大家想像,白馬身上的「王」就像愛一樣,看不到卻存在著。

以下是林宥嘉在聽歌會上分享,由吹音樂編輯整理的,關於《王》的六個幕後關鍵字。

一、「王」牌幕後製作陣容

《王》的製作人共有四位,包含林宥嘉自己,以及韓立康、蔡政勳、黃文萱。並首次邀請混音師 Greg Koller、母帶製作工程師 Patricia Sullivan 合作。林宥嘉說,最初是從已故歌手 Mac Miller 的《Circles》專輯認識到他們的名字,後來發現只要是他們搭檔製作的專輯,都有他所喜歡的混音。

Greg Koller 曾與美國歌手 Blake Mills、Perfume Genius、《王牌冤家》電影配樂師 Jon Brion 合作,甚至當過 Beyoncé《Lemonade》專輯錄音工程師。而 Patricia Sullivan 則和配樂大師 Hans Zimmer、John Williams、英國樂團 The Police 等知名音樂人合作過,入行資歷超過三十年。

由於 Greg Koller 過去從沒有做過華語流行唱片,因此在〈我不是神 , 我只是平凡卻直拗愛著你的人〉階段,他們花了一些時間共同調整華語歌詞的唇齒音。林宥嘉將這方面的功勞歸於黃文萱,擁有混音技術知識的她,能夠用工程專業語言和 Greg Koller 溝通,很快地連結彼此的想像。而接續其後的主打歌〈誰不想〉,第一版混音收到後就再也不用調整了。

值得注意的是,林宥嘉也一向喜歡在專輯中找台灣的獨立音樂人合作,過去曾包括大象體操、Tizzy Bac 的陳惠婷,而《王》裡面也有和鶴 The Crane 參與 vocal 製作的〈白〉,以及與老王(王昱辰)合作的最後一首〈To Forgive 宥〉。

二、逃出黑洞:從憎恨到寬宥

林宥嘉在 2023 年底重返小巨蛋舉辦《idol世界巡迴演唱會》,主題曾定為「逃出黑洞」。新專輯《王》也似「逃出黑洞」的過程,從〈Do I Still Loathe You? 恨裡受罪〉的憎惡口白、帶有血腥味的〈懲罰〉、談論死亡的〈白〉啟程,黑暗之心隨著專輯步入下半章節,逐漸淨化、包容、明朗、甚至幸福。

〈少女〉甜蜜、〈垃圾寶貝〉直呼「你是寶貝,不是垃圾」;專輯收束於「永恆的約定」,是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代客求婚〉、成家愛家的〈一家人相親相愛〉。而最後的〈To Forgive 宥〉僅有他搭著許郁瑛的鋼琴重唱〈懲罰〉,情緒已大不相同。

林宥嘉形容,這是一張「曾經不懂到後來懂了」的專輯,他曾深陷迷惑,最後回到自身找答案,發現名字裡的「宥」有原諒、寬恕、赦免的意思。以名畫押。仔細聽〈To Forgive 宥〉的開頭與結尾,是他在老王的 Rooftop 錄音室裡的腳步聲,好似電影一鏡到底,帶著不一樣的自己走入另一個房間。

三、重返華研錄音室

〈完 ,〉是專輯裡林宥嘉認為非常難唱的歌,幾乎是一首「ASMR」。為了找到能錄下理想歌聲的錄音室,他曾遍尋台北各大錄音空間與房間,到裡面拍手、講話、試音,往往都覺得太乾淨。身為華研的簽約歌手,他想起了十多年沒去的華研錄音室,一進到裡面講話試音,就知道「是這裡了」。看著錄音室外的 booking 白板上,睽違多年填入了自己的名字,他突然有種回家的感覺。

《王》包含了林宥嘉對華研的情誼。回憶〈誰不想〉的誕生,林宥嘉說去年推出〈我不是神 , 我只是平凡卻直拗愛著你的人〉時,曾有歌迷問他之後的專輯會不會有抒情歌。他當下很意外,想說「〈神〉不就是一首抒情歌嗎?」,後來轉念,既然這張專輯談論愛,那在難以抉擇 A 或 B 的時候,就要選擇那個對別人有好處的決定。

「有一天我在想,假如我是華研,投了這麼多錢,至少會希望林宥嘉這張專輯會一首中的歌吧?」跟過去只想做出完美作品的心態不同,他想以這首純正華語抒情的〈誰不想〉回饋公司、回饋歌迷、回饋自己;也希望療癒在愛情關係崩潰後,破碎低潮的人。

四、宥嘉尋「琴」記

DJ Dennis 曾說林宥嘉的歌聲和鋼琴相當匹配,這句話被林宥嘉記在心中多年,調性高冷的《王》,絕大多數的歌想要由鋼琴主導編曲。

追求極致的林宥嘉,為了找到對的鋼琴,和演唱會 band leader 張晁毓,花了超過兩天的時間,跑遍功學社、各大錄音室、蘇打綠阿龔家找鋼琴,有天他們甚至遇見一位「士林民間大哥」,有一層樓擺滿了鋼琴,像是鋼琴博物館一樣。兜兜轉轉地,他們最後尋覓到 YAMAHA 提供的自動鋼琴。

〈白〉用無真人彈奏的自動鋼琴錄音,呼應死亡的主題,林宥嘉道:「人沒有辦法參透所有事情,無法明白一個好人為什麼離開,可即便死亡發生,也有一份愛可以永遠同在。」

關於死亡還有另一個小故事:〈少女〉的混音師 Craig Burbidge 在 2023 年離世。Craig Burbidge 早年曾與陶喆、王治平合作,對華語樂壇有諸多貢獻。〈少女〉的專輯混音版保留了 Craig Burbidge 的手筆,是林宥嘉表達紀念與悼念的心意。

五、從「少女」到「少女的祈禱」

2019 年發行的〈少女〉在專輯裡作為情緒轉折點,曲序夾在〈Daily Prayer 一段少女的祈禱〉〈The Blueprint of Otomen 少女藍圖〉與〈垃圾寶貝〉之間,別有新意。

〈Daily Prayer 一段少女的祈禱〉是一段台灣垃圾車播歌的環境音(林宥嘉強調,他們非常守法而認真地找到原錄音著作所有人授權簽約),〈The Blueprint of Otomen 少女藍圖〉則是 demo 版,呈現林宥嘉寫這首歌時,正著迷於 Michael Jackson〈Rock With You〉的律動。

回憶當年完成〈少女〉曾告訴媒體,雖然曲風甜美,製作過程卻是地獄。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只想著完美,搞到最後心力交瘁。《王》卻不同,他不再追著完美跑,這張專輯讓他感到自信的其中一部分是,音樂上有突破,卻沒有為了追求進步而搞到所有人燃燒殆盡。

銜接〈垃圾寶貝〉致敬〈少女的祈禱〉〈給愛麗絲〉旋律,讓〈少女〉轉化出福音合聲的神性。MV 裡他打扮成卡通熊裝,也是用熊的英文 bear 雙關「忍耐與包容」之意。

六、保有孩子的心

2017 年和丁文琪成婚後,如今育有兩個孩子的林宥嘉,近年表演常加入童趣風格。〈垃圾寶貝〉的卡通熊裝是一例,2022 年在金曲獎上的經典兒歌組曲也是一例。

《王》的專輯尾聲〈Drawing 畫名字〉,錄下了他搖自動鉛筆的聲音。一方面,他用「畫」名字而不是「寫」名字,暗示後續的歌詞有學齡世代也能讀懂的白話。另一方面,畫名字就像簽約,代表了永恆的約定、對未來的期待。

「約定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尤其不會改變的約定浪漫至極。」接續〈Drawing 畫名字〉後的〈一家人相親相愛〉由嚴爵製作、林宥嘉和陳信延共同作詞作曲,透過己身成長,和上一代與下一代對話,向家人告白,讓三代於歌中同堂。

林宥嘉說,他常常會把 demo 混在給孩子聽的音樂裡面,看看他們的反應,會不會記住其中的 hook。為了孩子的喜好,新世代的聽覺習慣,他很願意做出各種變化,因此歌迷有天看見他,「變成卡通人物或開始跳舞,都是有機會的。」


林宥嘉第六張新專輯《王 Love, Lord》,3/19 全球數位發行。《王 Love, LordMusic Art Book 實體專輯,3/20 開始預購,5/30 正式配送。實體專輯僅供預購者收藏,市面無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