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感到自己一無是處,人生突然珍貴了起來。」2018 年,一位名為艾利亞斯(Elias Skjoldborg)的美國高中生,在 TEDx 演講上發表了一段顛覆常識的宣言,他認為,「人生毫無意義這件事,並不是一個悲傷的理由」,認知到生命的渺小與轉瞬即逝,反而能讓我們釐清現實,解決手邊能夠解決的問題,務實地追求個人的興趣、幸福與存在價值。
關於「樂觀虛無主義」的介紹影片,如今在 YouTube 上累積了 1600 萬點擊量,用音樂接續這股精神,2023 年初的台灣,吉他手劉家凱以新的 K6 身份,開啟名為「太棒了!我一無是處的人生」的 side project。他形容自己要推出的個人作品是,「我感受到自己的一無是處,卻仍想要奮力進擊的專輯。是一張我知道自己真的不會唱歌,卻還是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無所不在的專輯」。
跳脫華語歌壇往往聚焦在「歌手」的慣性,「太棒了!我一無是處的人生」的歌曲,試圖從 K6 的情緒低潮與奮進行動的故事為出發,讓「樂手」創作成為主體,並邀請適合的音樂人 feature。若你對他的形象認知,僅停留在蘇打綠吉他手,或者舞台上反應慢半拍、唱歌會破音的「花瓶」,恐怕不曾想過他能做到這些事。可如同 K6 持續釋出的「跟自己對話」系列短影音,在那些引人尬笑,言拙也無所謂的剪接節奏裡,總包含著一股勇於表達、不願就範的韌性。
「太棒了!我一無是處的人生」邀請到陳珊妮擔任 A&R,K6 解釋,過去他試圖想做自己的專輯時,多數人對他的回答都是 No,「只有珊妮在聽完 demo 後毫不遲疑地說 Go」。製作過程中,珊妮的建議與鼓勵都是他能持續前進的關鍵,而在七月中,他們也率先釋出合作單曲〈愛人軟弱〉,由厭世代詩人潘柏霖填詞。
趁著這首歌的發行,Blow 吹音樂獨家專訪到兩位音樂人,稍稍解密「太棒了!我一無是處的人生」的生成背景、K6 與陳珊妮的認識過程,以及他們在這首歌裡蘊含的九〇年代搖滾養分。K6 提到,當時英國的 UNKLE、吉他大師 Santana 的《Supernatural》,其實都曾以樂手為品牌主角,釋出 feature 多位歌手的「演唱專輯」;相信藝術創作有無限的可能性,我們才能不拘泥於傳統認知的流行音樂定義,好比陳珊妮所言:「流行音樂沒有什麼既定的規則,每個人都可以創造自己表達的方式,我以為這是流行音樂最迷人的部分,也讓我看到對抗資本與階級的可能。」
這份對談,不只是一首歌的製作筆記,也是一位搖滾吉他手試圖脫離舒適圈,用音樂自我賦權、找到自我表達方式的階段性註解:
吹音樂=吹
K6劉家凱=K6
陳珊妮=珊妮
❝ 她用這種方式提醒我「沒有放棄的理由」❞
吹:兩位對彼此最初的印象是什麼?隨著認識變深,又有哪些性格上的新發現?
K6:最早看到珊妮是 2004 年 5 月 30 日,那天蘇打綠在政大四維堂演出,我們一起共用著後台的休息室,印象中公主穿著一身黑、長靴,甚至連口紅都是黑色,她看起來一派輕鬆,卻震懾休息室的大家,她真的好酷(也讓人害怕),當時我以為玩搖滾的人都會長這樣,但為什麼她叫公主?看起來應該叫女王才對。
09 年還有在強力錄音室一起錄音,但真的算認識是從 2020 年公主幫魚丁糸製作〈沙發裡有沙發Radio〉,她跟我們分享歌單、分享製作經驗與看法、甚至是她對人的敏銳度還有直言不諱的瀟灑,我才算真正開始認識她。在我心裡公主是很溫柔的人,雖然她看起來讓人覺得很難親近,可能是因為她的品味好到讓人害怕,她會用最精練的言語講到事情的核心,並且用大量的資訊讓你 overload,但她都不是故意的,是自然而然為之,即便如此,她也不會輕視你,我覺得她對人有愛並且就事論事。
珊妮:應該說知道這個人很久了,但真正認識開始交談,應該是製作魚丁糸第一首單曲的時候。感覺他對製作蠻有熱情的,偶爾會問我一些問題。我其實很喜歡快速解答大家工作上的疑慮,因為提問之前要整理好自己已知與未知的部分,所以主動提問是很有效率的學習方式。加上當時需要有人協助做些檔案整理的工作,家凱對軟體熟悉,檔案整理也蠻有條理,才變得熟悉起來。不過後來拍攝單曲 MV 時,的確心裡納悶:怎麼可能出道這麼久,肢體和表情管理會這麼僵硬這麼卡啊?⋯⋯哈哈哈。
直到這兩年認識比較深,也算是陪他度過了一部分低潮時期,我們偶爾會聊些心裡話。家凱不會抗拒學習新事物,對於需要補強的技能,會積極投入時間和熱情。也經常一股腦的努力,迷失在喜歡或討厭的事之間那一大塊灰色的混沌。終究是太有禮貌的性格,擔心著會不會冒犯別人,或許也害怕背叛過往的自己吧。他會親自參與所有工作,我感覺這段時間他一下子累積了很多技能,包括為自己的事做出決定。
家凱說謝謝的頻率真的太高,雖說是很有禮貌,但可能自己不屬於習慣客套的性格,經常聽他謝謝謝謝直到有些尷尬哈哈,不過家凱經常會幫工作人員拿東西買飲料什麼的,在工作場域都會體諒別人的辛苦,是個很暖心的人。還有就是他從來不遲到,盡可能不耽誤大家的時間,這點也很好。
吹:K6 為何會想做一張個人專輯?何時開始有這個想法,過程又遇到了哪些阻礙與挑戰?
K6:因為我有想說的話、想成為的樣子、想要演奏和製作的音樂,我想在吉他手的身份之外,讓大家看到關於我的其他可能性。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我不會唱歌、不善表達是阻礙,我倒覺得更大的困難是內心的自我懷疑,常讓自己走三步退兩步;他人的眼光、預算的控制、整合的能力、時間的安排⋯⋯我過去的人生被「保護」得太好,開始獨立面對音樂產業的大小事都很挑戰,如何在一堆瑣事之中,理出輕重緩急的做事邏輯,並依然保有創作的能量與空間,都是我還在學習的課題,也發現很多責任的承擔與抉擇跟內心的穩定有高度相關,公主也不斷提醒我,無法掌控的事情太多,比起擔心這些事,更應該做好自己能掌控的部分,不要自己腦補負面的可能性之後陷入焦慮和恐慌(呼應潘柏霖的歌詞,我總是踩著保麗龍看著海)。
吹:K6 曾言珊妮給了你許多鼓勵,去嘗試做專輯。她說了哪些話讓你特別觸動?
K6:比起她說的話,她的行動更讓我感動。
在剛開始做專輯時,她會分享過往她學習成為製作人的過程,從每天錄完音的深夜帶著熱騰騰的檔案跑到汐止錄音室用熟悉的大喇叭確認聽到的低音頻率、把兩顆大鼓接在一起錄出肥厚桶聲等;每次當她感受到我開始不自信猶豫時,她會微笑著跟我說:「你可以的」,於是我緩慢地做出自己的決定,縱使需要繞圈、碰撞,她還是把決定的權力留給我,有時候她會很急、會生氣,但始終會留空間給我、尊重我本來的樣子,在我的生活經驗中這是很少見和不容易的,因為我的慢,常常讓身邊的人想幫我做決定,伴隨而來的結果也包含在時間壓力之下容易失去話語權。
在做這張專輯的過程中,遇到不少挫折,其中有一次突發狀況影響了整個案子的預算,我以為自己沒有餘力往下,一度萌生好像該放棄某些計畫的念頭,但珊妮總能看穿我的內心,總可以指出我最害怕也最想要的是什麼,再讓我反過來去看好的、有可能的部分,她用這種方式提醒我「沒有放棄的理由」,也是這樣的支撐讓我內心微弱但頑強的火苗可以一直燃燒著,我也才發現我有多不想放棄。她是用這樣的方式跟我溝通,而我也慢慢地長成自己的樣子。
吹:珊妮何時注意到家凱的個人創作?曾在社群上寫到,第一次聽 K6 的作品發現「與他性格難以連結的奇異曲式結構」,聽到的那股反差指的是什麼?
珊妮:一開始是因為募集團體所有成員的創作 demo,印象中每個人都有些不同風格的作品,也都有片刻的靈光和亮點,對家凱的創作有點印象,但不算特別深刻那種,可能在團體裡還是會有比較折衷的風格考量吧。直到某天,家凱說想請我聽聽他的作品,收到的時候很吃驚,因為那些歌曲的完成度很高,顯然都是反覆思考整理過的,從裡頭聽到蠻多有趣的,破格的東西。
我會特別對不工整的曲式結構有印象,可能因為他的外表,與他行事的風格,都給人一種非常工整的感覺。沒想過會聽到這些,不被流行音樂格式限制,也並未侷限在某一種風格套路的作品,老實說在創作上,讓我感受到一股青春感,一種還沒摸透世俗眼光,就是想抒發點什麼的感動。
吹:珊妮曾製作不少大家意想不到的歌手專輯,K6 的哪些特質吸引你支持他做個人作品?在這張專輯裡擔綱的角色又是什麼?
珊妮:因為就遇到了?哈哈哈哈哈⋯
我對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與分享,沒什麼特別原則,不過就是在剛好的時間,做該做的事。我的角色應該在於提出不同的想像,和不同的選項可能。在音樂製作上的介入相對比較低,因為家凱有自己的想法,老實說有蠻多時間,我似乎都只是在提供人生的各種可能性與建議哈哈。
我認為參與的越多,瞭解的越多,就會發現自己的不足,會試著擁有更多知識與技能,會設法釐清自己的品味,做出屬於自己的判斷。所以我應該是以比較正面的態度,陪著他更有效率的進入和思索當下的工作而已。我在工作上喜歡提供各種可能,我認為比直接給予答案來得有幫助。
❝「太棒了!我一無是處的人生」與「正能量虛無主義」❞
吹:兩位如何想到「太棒了!我一無是處的人生」這個主題概念?
珊妮:其實我⋯忘記了⋯(應該不意外吧哈哈哈)。
K6:2020 年我蠻憂鬱和低潮,找不到存活的價值與意義,那種無用的感覺很強烈,很可怕地吞噬自己、懷疑自己,偶然間看到正能量虛無主義的文章,「當我感到自己一無是處,人生突然珍貴了起來」這段話迴盪在心中,我提出以「我一無是處的人生」為主題,珊妮一如既往地加入正能量,就變成了「太棒了!我一無是處的人生」。那時「太棒了」根本不在我的字彙選項內,但這兩年說著說著,也開始在生活中感受到太棒了的幸福感,可能因為珊妮很常說「我給你力量」,可能我很容易被催眠,也可能語言真的充滿了力量。
吹:兩位會怎麼形容,這整張專輯的風格調性?日前公布了全曲名的資料夾,歌名似乎都特別陰暗的原因是?
珊妮:我才不要形容什麼專輯風格調性,這是最令我感到厭煩的事!
其實我沒怎麼感受到歌名的陰暗,我經常覺得創作在表達也在療癒自己,我很少跟別人靠北或是傾吐心事,很多想說的話,都在我的作品裡,我想這個過程本身就是一種反省與療癒,不確定家凱是不是如此?我認為整個社會都太情緒化了,不好再製造更多負擔,轉化成音樂作品或許是個方式。
K6:製作這張專輯的音樂時,我想做出以 grunge、indie folk 為基底搭配一點 urban 元素的電子搖滾,或許帶有些九〇年代的影子,曲名反映著人生遭遇低潮時會出現的各種情緒字眼,乍看起來會覺得這個人生也太難了吧,但專輯名稱的「太棒了!」說著我正在走出這些陰暗,開始看見光,找到活著的態度與意義。
吹:K6 不擅長唱歌這件事情,對於出個人專輯會是弱點嗎?樂手專輯大量 feat. 不同歌手的概念,放眼流行音樂史有哪些參照?
K6:一體兩面吧?弱點如果是不擅長唱歌,要不就克服它,要不就找強項表現。音樂不會只有一種固定的樣態,也不是只有人聲能定義音樂,九〇年代英國的 UNKLE、吉他大師 Santana 的 Supernatural 專輯、流行電子樂團 Clean Bandit,都是 feat.不同歌手的音樂作品,更重要的還是整體音樂呈現出來的樣子。
珊妮:我從事流行音樂工作很多年,聽過很多風格特異的演奏者,見過很多擅長拼貼組合的音樂人,遇過因為美好的聲線,就能給予無限靈感的歌者,也見識過擁有思想的高度,就能吸引無數頂尖創作者一起共創的時代巨人。流行音樂沒有什麼既定的規則,每個人都可以創造自己表達的方式,我以為這是流行音樂最迷人的部分,也讓我看到對抗資本與階級的可能。
我記得最早聽到 K6 的作品,想建立自己品牌的想法,讓我想到九〇年代 Mo’Wax 的 UNKLE,和當代不同屬性的音樂人合作,共創一些有開展性與想像力的作品。雖然我並沒有參與家凱與 feat. 音樂人,在創作上的溝通,但我的確從這些成品和半成品中,接受到一些有力量的東西。
吹:目前專輯製作進度走到哪裏了?從創作到切換成自己的專輯製作人,有視角上的衝突嗎?
K6:目前製作進度剩一首新歌和一首和音,也在努力練唱歌中(唱歌真的好難⋯)。製作這張專輯前沒有想過創作和製作會相抵觸,雖然製作方向是保留 demo 的氛圍,卻因為演唱歌手的不同,音樂的樣子也必須跟著改變,這些調整和修改的經驗,也成為了接其他製作案的養分。
吹:K6 的視覺和過去的形象有很大的不同,對 K6 來說這也是一項挑戰嗎?
K6:K6 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我覺得有趣也想嘗試的,但透過四面八方的反饋,才發現「形象不同」這件事挑戰的其實不是我,而是挑戰其他人原本對我的想像與框架,我的心情很單純,視覺和裝扮的不同,也透露出過去沒機會展現的一面,某種程度上也在釋放自己的內心,打開視野與品味的侷限。
❝ 探索內心頹喪的九〇年代搖滾樂 ❞
吹:這次的合作歌曲〈愛人軟弱〉是 K6 在 18 年前寫的歌。當時是在什麼情形下寫出來的?
K6:在大學的時候,對一位重要的朋友產生超越友誼的情感,第一次對一個人、對一份感情有千萬種糾結,該還不該?要還不要?那時我住在木柵光明戲院旁一個 2 到 3 坪的小房間,裡頭只有巧拼、榻榻米、小茶几和一面老舊的衣櫃,為了節省空間,我把衣櫃打開當電腦桌使用,就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中帶著極度迷惘困惑的心情完成 demo。
吹:K6 曾說〈愛人軟弱〉和九〇年代的搖滾樂有很深的連結,受到 Radiohead、Nirvana、Pearl Jam 等當時的搖滾樂影響。他們在音樂上或精神面,影響了你什麼?
K6:以前的我不太注意歌詞在唱什麼,反而一句吉他 riff、一個節奏更能吸引我,九〇的搖滾樂討論很多內心的頹喪,像 Pearl Jam 的〈Jeremy〉就在講述一個不說話的學生,後來終於在班上說話了。這首歌在寫美國發生的校園槍擊事件,訴求美國社會關注槍枝氾濫、青年憂鬱及校園暴力的問題,就連平常不看歌詞的我,也很驚訝副歌一直唱『Jeremy spoken in class』這樣也可以?!
因為很喜歡九〇年代美國的 grunge,我調出的吉他聲音都是偏激烈的破音,如果沒有好好安排就會變成噪音,但 grunge 就是這樣的音樂,拿一顆瓦數夠大的音箱,在自己家中的車庫用力炸爆他!態度勝於一切!(grunge 起源於西雅圖,我猜想每戶之間的距離也許滿遠?再大的音壓也吵不到鄰居?相較於當代做音樂的我們,都是在家戴耳機,截然不同的環境,能留下的可能只有相似聲音的想像。)
吹:珊妮曾經歷過九〇年代,又會怎麼形容那時候的搖滾樂?從妳的視角來看,和這首歌在視覺與聽覺上,又有哪些連結博引之處?
珊妮:九〇年代是很有意思的一段日子,泡沫經濟之後的破滅感,所形成的獨特美學,以及剛解嚴不久的台灣社會,種種語言和行為上的叛逆挑釁。這首歌在視覺聽覺的復古皮肉下,有著更多關於小時代的鬱悶感,一種想躺平也躺不舒服的骨刺感。
潘柏霖加上 K6 的合作很有意思,我感覺自己的 vocal 是在某種不舒適當中,尋找一個剛剛好的姿勢。
吹:K6 也有受到珊妮的作品影響嗎?有些人認為〈愛人軟弱〉很像珊妮自己的歌,怎麼回應這個聽感?
K6:去年〈捆縛〉發行時,我同時間正在調整〈愛人軟弱〉的編曲,因為很喜歡〈捆縛〉,也聽了不下百遍,但這首歌的出現真的讓我倍感壓力,每次我在兒子旁邊播放〈愛人軟弱〉時,他就會說下一首想聽〈捆縛〉,不知道該開心還是……哈哈!
我覺得這是件很棒的事情,從某個角度來說,音樂必須很有個性才能駕馭公主的聲音,因為她唱歌非常有特色,我也試過反覆來回播放〈愛人軟弱〉和公主的作品,發現她唱這首歌跟自己的歌曲,在口氣和情緒上有很大差異。
吹:珊妮很少詮釋他人的詞曲創作,〈愛人軟弱〉 吸引妳答應演唱的原因是什麼?曾在演出朗讀潘柏霖的詩,珊妮對於潘柏霖的這首詞又有何種詮釋?
珊妮:我沒有那麼難相處啦哈哈⋯我唱過濁水溪公社,大支的歌,也和蔡昌憲合作演唱過台語歌,唯一重要的應該是感覺有趣吧。我覺得它是 K6 作品中,很酷的一首,潘柏霖的文字也蠻有點意思。
潘柏霖應該是這個世代,頗具爭議性的詩人,你可以從正面的反面,以及反面的正面去閱讀潘柏霖的文字,我個人倒是覺得有點輕挑也很有樂趣。家凱找了潘柏霖填詞,以他當下的狀態,我認為是帶點自嘲的療癒,至少足以讓我有迷人的自覺演唱這首歌。
吹:〈愛人軟弱〉MV 裡,K6 是透過摧毀保麗龍吉他重建自己的人,那麼珊妮覺得自己在 MV 裡的角色又是什麼呢?
珊妮:我是兼具天使與惡魔性格的幽靈⋯怎麼感覺與我在現實生活中的角色無異哈哈哈⋯
吹:最後請兩位各自給對方一段,現在直覺想跟對方說的話!
K6:愛一個人愛不了他的痛,謝謝妳愛我的 tone。如果沒有遇見公主,家凱可能還只是家凱,可能還活在一無是處的懷疑中。是因為你,讓這一切都變得太棒了!公主我愛妮!
珊妮:面對那些莫名的,幾乎滿出來的惡意,請用你的音樂,與溫暖的心反擊!你可以的!
照片提供/K6劉家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