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17・吹專訪

【吹專訪】故意的,做金屬以外的東西我就是故意的:GIGO與製作人金毛談《超新星》

2021 年平安夜,血肉果汁機主唱 GIGO 化身「魔王」發行首支個人單曲,正式宣告從樂團延伸出個人 IP——由 GIGO 和血肉夥伴金毛、阿霖共同製作,〈魔王〉一曲形同傳送門,融合吼腔、饒唱與嘻哈元素,把眾教徒調往地獄開派對;那「生肉攤」MV 美學既暴力又高雅,也自成一道令人上癮的開胃菜。

地獄派對,狂歡未歇,在樂迷期待一年多後,GIGO 魔王的故事終於有了後續。2023 年首張個人專輯《超新星》由金毛(sionC)主導編曲、製作,比起大格局、大驚悚的異界史詩,此輯更接近他們兄弟間的小惡搞、小玩笑集錦;除了 GIGO 胡鬧的歌詞,還有幾段口白會突然插入,分享他們錄製 demo 的日常實況、平時聽音樂的喜好。

在開場序曲〈SUPERNOVA〉裡,GIGO 搭著拉丁吉他與 boombap 節奏反覆哼唱「用韋伯望遠鏡看到超新星」,隨後逐站帶你認識鋼琴手巴風特、薩克斯風手惡魔,和撒旦抬槓或搭電梯上天堂⋯⋯。派對故事超展開的程度,宛若「超新星」本身以光速放射高能物質;比起認真鑑賞,我倒建議你喊一聲「魔王,你贏了」,然後展開 30 分鐘 50 秒的隨波逐流。

關於《超新星》的製作過程,GIGO 說他們本來想一首首單曲發布,然而做完第二首〈有毒〉,拿給朋友聽,朋友們的反應往往是風格變化太大、難以和他過去的形象連結,於是決定暫緩連續的單曲發行,「結果一暫停就想直接出一整張!」(訪者按:一個彩蛋是,〈魔王〉最後唱到的歌詞即是『有毒』。)

不同於錄〈魔王〉時感受到的自在、輕鬆、優雅,GIGO 錄〈有毒〉時為了找到新的發聲位置,頻頻卡關,和金毛多次協調跳脫原本唱金屬的習慣。但和原本擅長的曲風拉開距離,《超新星》也一圓 GIGO 放置大量 ad-lib(即興演唱)在音樂裡「碎碎念」的編曲夢想。

這次訪問選在金毛位於台北的工作室進行,恰好也是他們共同創作的基地。有意思的是,我和攝影師抵達現場後發現,位於玄關處的 GIGO 手邊正在玩《暗黑破壞神》(結果他們最近就和暗黑4合作了〈Blessed Mother〉),而坐定客廳的金毛則隨手打開《降世神通》動畫當背景白噪音,語調平穩地回答我們的提問。

這畫面,恰好集合了《超新星》的所有關鍵元素:歌手、製作人、對於地獄惡魔的幻想,以及在閒談之間爆發一個又一個中二的靈感與笑聲。

吹:先從最早推出的〈魔王〉單曲開始講好了。乍聽那一首會覺得 GIGO 要打造全新的個人作品,會是很嚴肅、很酷的神話史觀,沒想到專輯出來後,發現故事是充滿惡搞與玩心的地獄行。

GIGO:一開始的專輯概念就是「把我喜歡的東西放進去」,金毛跟阿霖很支持我,也沒有要干涉我走向哪。不會像其他朋友聽過後會覺得,這個不適合你,這個聽起來聯想不到你。他們覺得,你就做。

吹:會擔心跟在血肉的形象連不起來,或者像不像血肉嗎?

GIGO:不會擔心像不像,因為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看看我這樣的聲音有沒有不同的詮釋方式,不只是又要全台語又要嘶吼。我也想讓大家知道什麼音樂好聽,我就覺得 bossa nova 就是這麼好聽,沒有想太多。

金毛:像《GOLDEN太子BRO》那一張的錄音比較偏正經,一開始寫〈魔王〉的時候也沒有往惡搞的方想去想。後來我覺得,血肉演出時,仲宇會有很多幽默的東西,我覺得那種東西沒有表現出來很可惜,因為那其實是血肉蠻重要的一環,就想在他個人專輯裡帶到這種氛圍。他聽起來有點兇,又有一點像在開玩笑,這種衝突感是血肉有趣的點,可以搬過來運用。

吹:說到《GOLDEN太子BRO》,這張專輯讓血肉抵達新高度,獲得更多更大的演出機會。過去兩年想必團務變的更繁忙,金毛還有康士坦的變化球要顧,你們怎麼還有時間玩出這麼隨心所欲的創作?

GIGO:因為金毛很厲害、很拼,他拼完之後就會來逼我。所以剛才說,一開始做專輯很 chill,後來我就一直被逼,他每做完一個 beat 就會傳訊息來說:「你要趕快給我詞曲」、「你要趕快給我詞曲」、「你要趕快給我詞曲」⋯⋯!昨天才剛表演完,今天一回家,「你要趕快給我詞曲」!最後就變成他編曲完,我坐在這裡寫詞,他一邊做其他案子。

金毛:決定做這張的時候,他先把歌名全都想好,我看那些歌名有一點「地獄嘉年華」的感覺,就朝這方向前進。

GIGO:所以這張專輯會像一個拼圖,剛開始看到〈魔王〉會覺得高格調,結果在旁邊跑出一堆不知所云的東西,就很幽默。

目前來看這是成功的模式。我跟金毛和阿霖都覺得,我們現在的曲長度剛剛好,都抓在兩分鐘到兩分半,整張 12 首歌聽完才 30 分鐘而已,因為很多專輯曲數超過 10 首,大家就只會注意到 hit song 跟前面 5 首了。

另外一點是,歌迷反饋回來喜歡的歌都不一樣,有些人會喜歡後面一點的歌,但也有 hit song 像〈鄰居巴風特〉。這代表長度剛剛好足夠聽完,大家都能挑到自己最愛的歌。整張專輯發出後,我們不會有早知道當時就單曲單曲做的想法。

吹:專輯開場第一首〈SUPERNOVA〉是拉丁吉他搭上 boombap 節奏,不是金屬樂、nu metal 或 trap,很快就定調這張個人專輯的特殊性,不需要過分認真。

金毛:〈SUPERNOVA〉和〈Roadtrip〉、〈GIGO地獄裡有音樂〉,是專輯裡的三段轉場,唱的東西少一點,可以讓大家用輕鬆的方式進入這張專輯,顛覆大家以前對他的想像,因為這三個 beat 串起來都不是兇狠的。

GIGO:專輯裡有很多歌詞和血肉的深思熟慮不一樣,常常是在現場忽然想到的,像「用韋伯望遠鏡看到超新星」,唱起來不知所云最好,它最沒有一個框架。

吹:接續第二首〈我故意的〉的副歌一直唱「故意的」,形式本身就很故意,也像是在告訴大家,這整張專輯的隨意都是那麼故意。

GIGO:這其實是金毛的概念。我先想到歌名,曲跟唱法交給金毛想,既然叫「故意的」那就要更不知所云,我自己寫完都不知道我在講什麼。

吹:但你們還是有設定角色在裡面?比如鋼琴手巴風特、吹薩克斯風的惡魔,會重複現身。

GIGO:哇你 get 到了!

這兩個角色是為了帶入,能貫穿整張專輯的樂器,彈薩克斯風跟鋼琴的兩個樂手。我們想把惡魔時尚化、格調化,因為大家想到惡魔,可能都是像《暗黑破壞神》那樣,住在陰暗的地方,很血腥很黏稠,但這張專輯想告訴大家,惡魔會做的事情不是人類想的那樣。他們也喜歡玩樂器,而且可能比你更有格調,還喜歡喝紅酒咧。

我們還把巴風特放到一個角色設定裡,就是你向巴風特許願,他鋼琴彈完,你的願望就實現了。

 

吹:關於樂器的運用,〈地獄的惡魔都是時尚的〉讓 GIGO 的聲線跟薩克斯風一起走,擬聲概念類似爵士樂的 scat,蠻好玩的,這是金毛的想法嗎?

金毛:這是仲宇的想法,原本的 beat 沒有薩克斯風,因為他歌詞寫到我們才加上去。錄音的薩克斯風手 Jaco(SKARAOKE)本來不是吹這種風格,在錄音室,我就請他跟仲宇唱的「叭叭叭」做呼應。

GIGO:一開始我想說自己唱薩克斯風就好,但後來覺得幹,加一個真的進來會比較屌。金毛很清楚薩克斯風在這首歌要怎麼表演,所以薩克斯風在這裡不會過份嚴肅,也不會變成真的爵士樂,就像後來吹到有點陽痿,超屌!你覺得平常不會出現在音樂裡的,我們就是要讓它出現。

吹:就是會故意放一些歪歪的東西,就像〈憂鬱失眠症〉唱到最後你咳嗽了,但其實前面是一連串的 vocal 武力展示,把各種吼腔(黑腔、死腔、豬吠)都走一遍,還要又饒又唱。

GIGO:這首歌是我在家裡亂哼幾個小時,給金毛後,他幫我調一調位置就結束了。〈憂鬱失眠症〉的參考例子是一款遊戲叫《絕命異次元》(Dead Space)。它就在講說,大家看到某個符號後都失眠了、發瘋了,和這首歌一樣,放在專輯後面,你聽到的時候已經被前面的東西影響太多了。

金毛:〈憂鬱失眠症〉的歌詞情境光從歌名看,可能是比較陰柔的歌,他卻想用精神分裂的方法詮釋。其實這首歌的 beat 是 W. Lin(林韋恩)很久以前寫的,我和他很常一起寫歌,當時聽到就覺得要留下來給仲宇唱,擺到最後才處理,想說兇的東西應該很順吧。

GIGO:對,最難處理的歌反而是鬆的,像〈有毒〉在唱腔上,要換一個發聲位置,要很柔軟。

吹:發聲位置跟音樂的風格慣性,和當下的身心狀態有關,GIGO 怎麼找到新的、放鬆的發聲位置?

GIGO:第一次錄自己的專輯,到錄音室其實很緊張。像錄血肉就沒問題,一進去就「好,吼!」後來我就一直練一直練,像〈有毒〉一直被叼,為了一個氣氛,改了好多版本。

金毛:他會習慣比較用力,因為他本來就是金屬的歌手,groove 也都會偏正拍、很 rock,重拍要搶在前面。這也是我們花比較多時間調整的部分。

吹:排在〈有毒〉之後的〈召喚我〉,模擬了一個大 boss 的唱腔在中間,然後有很多 GIGO 小惡魔的碎碎念在附近繞,乍聽畫面感就很強。

GIGO:這是金毛跟阿霖配置的,雖然唱腔要接近吼的感覺,但又不能太用力到像 metal,維持在要爆不爆的感覺,沒有變成 overdrive。

金毛:這是蠻常見的嘻哈流行歌做法,lead 比較笨,一直重複,主要是後面的 ad-lib 一直在變化。這首歌的重點是,把現場氣氛做出來。

GIGO:〈召喚我〉就是現場要讓全場一起唱惡魔的聲音「是誰在召喚我」,儀式感會很強。放在家裡聽就這樣,放到現場會變成另一回事。

吹:這張有很多嘻哈音樂常見的手法,比如〈最愛的料理〉前段有「誒,音樂不見了」的 demo 實況;還把 GIGO 象形文成「6160、6160」的 ad-lib。錄音時就有準備很多 ad-lib 給金毛放?

GIGO:對,以前錄血肉的時候,我就寫了很多 ad-lib 的東西,但我那時候不知道 ad-lib 是什麼。那時找小黑當製作人,他就說仲宇,金屬不適合放這個,因為音樂太滿了,你放進來沒人聽得到,除非你把這裡的樂器挖掉。我就覺得好可惜,一直想在歌裡做自己跟自己互動的感覺,結果在這張 hip hop 專輯裡完成了我的夢想。

金毛:因為 ad-lib 有很多情緒是比較小的,但金屬的音壓很大,在金屬樂的這種吉他、貝斯、鼓狂轟爛炸裡, 如果你要唱那種情緒,你根本不可能聽到「耳語」。

吹:GIGO 有說平常在聽的東西蠻廣的,不只有金屬。你最近都在聽什麼?

GIGO:我最近都在聽爵士跟黑人的 soul,都在 Spotify 上面找。一開始是查 bossa nova,後來就聽到更多。真正好聽的東西就是這樣,你一聽就喜歡,拿去問人家,人家說這張是 bossa nova 聖經,我就把做這張專輯的樂手全部找出來,再聽他們個別的作品。

我從 Spotify 連出去,又喜歡上聽鋼琴,因為我不會彈,但夢想是希望可以彈鋼琴,在健身時也聽,最後發現我喜歡爵士的東西,尤其是有黑人唱的 soul。基本上我喜歡聽的歌都二、三十年前有了,比較現代的就聽不習慣。

吹:難怪你在最後一首散場曲〈GIGO的地獄裡有音樂〉,就口頭介紹了一首 bossa nova。

GIGO:那首歌的取樣就是,我聽 bossa nova 聽到 Paul Desmond 的歌,覺得那橋段太好聽,要是我自己的歌裡也有就好了。於是我拿給金毛聽,金毛就回我:「這個人過世了嗎?他過世多久了?死三十年,幹直接取樣了啦!」

金毛:那段取樣我後來只加了一個鼓而已,做有點 swing 的感覺。因為以前瑪莉蓮曼森,玩工業搖滾的也都喜歡帶 swing,很像嘉年華。其實這是最後一首錄完的,vocal 完全由他在家裡錄唱,做到這首蠻開心。

GIGO:對,很輕鬆,跟前面整個節奏都不太一樣。

吹:GIGO 這幾年的身份變化與影響力都很大,不只是一組金屬樂團的主唱而已,鮮明的個人特質也為台灣做相關曲風的領域,注入一種過去少見的幽默形象。這也是這張個人專輯能成立的關鍵吧?

GIGO:是,但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是每個人的個性吧?黃宣如果今天來唱金屬,他也可以做出鮮明的人設,看你敢不敢在台上表現出你真的想表現的樣子罷了。我相信,很多主唱在台上,都還沒有表現出自己真的想表現的感覺。

吹:那你是怎麼找到在舞台上表現出自己的方法?

GIGO:我沒有找啊。這就是我啊。做起來很舒服就是做自己,就像你去紐約會看到路人在對自己比手畫腳、戴著耳機在跳舞,他們就很做自己啊,他的舞台就是在他自己的範圍裡面。我現在在台上也是這種感覺,好像是在表演給觀眾看,但其實我只是在表現我自己,剛好這一套大家喜歡。

吹:厲害的演出者還是會有意識調整,在不同的表演場合跟觀眾的對話方法。你有這方面的秘訣?

GIGO:你講的那個我大概知道,像我對群眾要做一些精神口號的時候,就會講得比較「嘣—嘣—嘣—」,用一些比較有重量的詞語像「感謝各位」。 變成講一些廢話的話就會,「誒,誰在看你的馬眼」,又是另外一個狀態。

吹:《超新星》之後,GIGO 個人角色還會繼續發展嗎?

GIGO:沒有任何意外應該會一直走下去,因為很有趣,而且我們沒有要設定風格。基本上是現在我喜歡什麼東西,金毛覺得什麼東西酷,我們就把它做出來。結合 GIGO 的聲音、金毛的編曲,還有阿霖的一些 idea。

金毛:GIGO 的角色很有意思,表演重金屬是一種趣味,表演其他風格是另一種趣味,因為他本來就具有讓人家深刻的印象。他的頭髮五顏六色,本來就有一點鬧,我們會想要盡可能的去延伸成一個 IP,甚至做舞台劇或走時尚路線。我對於這一張的看法是,它的功能性是一個過渡期,從金屬轉換成別種東西的橋樑。

其實現在做 Trap 或者 heavy 一點的 hip hop,它跟 metal 的質是很接近的。很多做這類音樂的人也本來就是做 metal 的。我們選擇了有關聯性的風格,先去做嘗試,再看未來可以走向什麼地方。目前看來,大家好像願意接受這樣的轉變。

吹:許多人出個人作品不免有些包袱或擔心,但可能是血肉的陣容團隊很強,GIGO 想做這些都能獲得一定的技術支持,所以能義無反顧做出這張。

GIGO:我覺得我很幸運,現在血肉裡面有阿霖、金毛、Matt 還有彥文以及身旁一些專業領域的朋友,大家可以一起來幫忙這個編曲跟製作。有時候你有一些想法,但技術上大家還沒有這麼強,想要詮釋就會不到位。

吹:好奇金毛有弱點嗎?比如什麼風格做不了,民謠?純民謠那種。

GIGO:金毛的弱點就是你叫他一直聽 metal,他現在已經聽不下去了,因為太吵!哈哈哈。

金毛:我們兩個本來就是從金屬起家,從小就認識了。以前開車去墾丁春吶也是從頭到尾聽重金屬。對金屬,我骨子裡是喜歡的,只是近年來聽太多音樂、年紀也比較大,不會每天只有生氣的情緒了。聽音樂對我而言很看心情,生氣的感覺不常在,就不會像以前早上,一打開手機就先聽 Lamb of God。

GIGO:我相信也是有三、四十歲的人,每天都在聽 metal ,那種我他媽就 respect!真的就愛金屬,但他們也不會純聽,可能什麼樂團都知道,像之前過世的 The Black Dahlia Murder 主唱,他就是玩旋金又極度熱愛音樂,團員在哀悼的時候也說,他真的是一個音樂智庫,不管你問他什麼 metal 他都知道,金屬博士!我覺得 Matt 也算是金屬百科全書等級的。

吹:我最近發現身邊有一些同志朋友是血肉鐵粉,他們都會穿上血肉的團服,跟著血肉的演出跑。

GIGO:他們很喜歡彥文吧?長得帥又壯壯的,手又粗!

吹:他們也很愛你啦。

GIGO:那是他們沒看到我的臉啊。

吹:關於現在的血肉歌迷組成,你有什麼觀察?

GIGO:都年輕人,其實我們的歌迷每過三年就會換一批,待五年算久哩。從 2011 年開始,每一個時期都有一批死忠歌迷,以前他們還會打網誌,讓我覺得幹,這文筆也太好了,但寫文章最厲害的歌迷,聽個兩年⋯⋯就不見了。不過也是有一路一直挺過來的骨灰級歌迷,非常感謝也令人敬佩!

金毛:應該的,沒有關係,我覺得很正常。音樂這種東西就是換來換去,我其實喜歡大家聽越多越好,聽越多,你越可以找到音樂的價值、人的價值。

GIGO:《超新星》意外地,有不太聽血肉的人來加粉絲,代表說有吸引到圈圈以外的受眾,但還是需要一些媒體力量。現在數位串流,有一些人發歌,三天、五天就結束了。三天內,你沒有一直丟東西,到第四天就不會有人再討論。

我要感謝業界的一些朋友。一開始我其實是很開心我有這張專輯,所以會把專輯送給他們,也有強調說不用 po 文,不用分享,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唱了金屬以外的東西。可是很謝謝大家都還是幫忙分享,這些都是很有力的管道!

吹:GIGO 個人的演出形式已經有想像了嗎?可能帶一個 DJ,再加上一位樂手?

GIGO:沒錯,但沒有一定,就看需求。

吹:回頭想,血肉唱走鐘獎、唱尾牙、唱跨年 feat. 許富凱,不斷在打破各種慣例,包括這張個人專輯,也都展現出很強大的自信。

GIGO:是,你本來就該對你自己做的事情要有信心。講這好像是屁話,可是你現在想做這個,就真的要以此為榮。

吹:你們是怎麼培養出這樣的意志?

金毛:做音樂心臟就是就要大顆呀,因為我們如果有這麼多人支持的話,就代表多少人曾經不理你。我們也丟過無數的東西,根本沒有人要聽。久了以後你就會習慣,反正這是一個任務,我現在煮一道菜你愛不愛吃,不愛吃就再煮。

GIGO:你不愛吃我們就立刻換,這也是經驗。

金毛:但如果你因此而一直走保守的路線,那跟做華流也沒有什麼兩樣。他們會一直寫差不多的曲式的原因,就是因為安全、八成可賣。但我們的初衷本來就是,想要在這個市場上激起一些漣漪,讓大家可以看到一些可能性。

GIGO:我覺得做這個音樂。像我在行表演,金毛、阿霖在行做音樂,但是我們不在行服裝設計,就要去請專業的人來做,讓你的東西看起來特別獨特,特別厲害。像 Lady Gaga 她就很會做音樂而且她自己也是做服裝設計的。

吹:我沒有想到你會舉 Lady Gaga 當例子。

GIGO:她的音樂很厲害呀,服裝跟她的音樂是可以齊頭並進的,所以可以瞬間 turn 到那個位置。做音樂這條路就是,你在行什麼,就專注你在行的,其他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金毛:Lady Gaga 很厲害是,她剛出來的年代都是 EDM 在炸。但她完全換一個思路,把 house 跟流行音樂結合,搭配有點機械的動作,其實很前衛。

GIGO:像剛剛說的,你在行什麼就做什麼,若不在行,就是多去問人家,看有什麼管道去尋求突破。做這一行除非你是玩票,不然要讓別人看到你,娛樂還是很重要,如果想要做出很高端的娛樂,那就必須看更多、聽更多、認識更多人。這個如果十年前你來問我,我根本不 care,帥就好!

吹:聽說下一張血肉新風格想好了?

金毛:對已經想好了,真的要做很快啦,但還沒有開工。

GIGO:2023 前半年是我,後半年是血肉。但我跟血肉現在合體只有演出⋯⋯啊,前半年金毛應該是康士坦,我們現在是「三個角力」這樣(笑)。讓阿霖先編曲,等金毛 OK 才會全面行動。

吹:加油加油!

GIGO、金毛:加油!大家都要加油!

攝影/孟(@wwwwwwww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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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