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13・雜吹

在楊紫瓊的多重宇宙裡,她也曾唱過李宗盛寫的中文歌。

美國時間 2023 年 3 月 12 日,楊紫瓊成為第一位登上奧斯卡影后的亞洲演員。獲獎電影《媽的多重宇宙》拍她以母親之姿,穿梭各式宇宙化身救世,媒體側寫也常以此作文,回溯她演藝之路,亦貼滿多重身份標籤,且越打越勇,不只是戲內的警察、女俠、藝伎、翁山蘇姬,也是戲外的馬來西亞小姐、香港第一女打仔、亞裔影后。

鮮為人知的是,在楊紫瓊的多重宇宙裡,她也曾短暫當過歌手、唱李宗盛寫的中文歌。

近期因接拍音樂劇改編電影《女巫前傳》,楊紫瓊被粉絲翻出三十年前錄製的《新流星蝴蝶劍》主題曲〈愛似流星〉。收於「滾石九大天王」系列合輯內,〈愛似流星〉如〈滾滾紅塵〉、〈笑紅塵〉般,屬九〇年代初浸滿東方寫意的華語情歌;詞曲、製作是已捧紅陳淑樺的李宗盛,編曲則是善用 MIDI 的先驅李正帆。

知道歌曲被翻出來,楊紫瓊回媒體說,當年初試啼聲,中文講得不好,便曾囑李宗盛把詞寫得簡單一些。或許是因為這句話,〈愛似流星〉的主歌於是工整地像是四行詩,如今閱讀裡頭的每句提問,似也能連結愛情之外,演藝工作者坎坷的築夢人生:

如果失去是苦 你還怕不怕付出
如果墜落是苦 你還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亂是苦 再開始還是結束
如果追求是苦 這是堅強還是執迷不悟

《新流星蝴蝶劍》上映的 1993 年之於楊紫瓊的演員生涯相當關鍵,其時她轉拍古裝劇,造型也更富「女人味」,不同於從影之初,《皇家師姐》、《警察故事》所奠定的陽剛、剽悍時裝扮相。而在〈愛似流星〉的 MV 裡,你也能嗅聞到當時唱片公司企劃,助她轉型的用心。

〈愛似流星〉MV 導演譚家明、攝影杜可風,皆是與王家衛合作的大師。看 MV 宛若看楊紫瓊演《墮落天使》混著《東邪西毒》剪接,前一刻才頂著烈焰紅唇、黑白洋裝,與梁家輝追逐調情擁吻,下一段副歌又一襲古裝揮袖展身段,如繞著愛欲無窮旋轉的多重宇宙。

《新流星蝴蝶劍》推出時楊紫瓊曾來台宣傳,被記者問到自己古裝的樣子美不美麗,她沒順著記者的意圖作答,還以演員本色說:「美麗不是我覺得最重要的問題,我覺得一個演員應該有性格,有味道比較重要。」

1993 年接受台灣電視節目採訪的楊紫瓊

如今三十年也似流星劃過,楊紫瓊持續她的古裝時裝變裝秀,終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60 歲的她,性格由千變萬化的角色組成,因堅定的致詞而更加動人;同樣不把年齡當最重要的問題,她穩健地拿著小金人向女性喊話:「各位女性,不要讓任何人告訴妳,妳的巔峰時代過去了。」

天知道楊紫瓊從九〇年代至今真正經歷過什麼,重聽〈愛似流星〉裡 30 歲的歌聲滄桑,她卻已能足夠灑脫地唱出,「好多事情當時一點也不覺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會在乎」。無論做了多少打扮,那份穩重自若的俠情,仍是我們每個人的印象中最最深刻的楊紫瓊。



avatar

作者 / 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