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02・議題

從《十殿》、《失竊千年》到〈護國山〉 閃靈宇宙裡的主角「潘正源」是誰?

文/因奉(樂評人)

熟悉閃靈作品的樂迷,應該還記得潘正源吧?《賽德克巴萊》、《十殿》、《高砂軍》接連三張專輯分別描繪了三個台灣曾經發生的事件,不同的歷史悲劇並陳,形塑出逐漸鮮明的台灣魂,被共稱為「鎮魂三部曲」。

在《十殿》的故事中,埔里醒靈寺的少年「潘正源」闖入十殿閻君的陰間地府,意圖竊得生死簿,保護同伴的性命,對抗暴政。在十殿的最後,潘正源被鎖在地獄的孽鏡台之上,永生永世直到無數輪迴的來去。但在這次的新單曲〈護國山〉MV 中,我們又一次見到潘正源現身,眼尖的樂迷想必會注意到,這不是閃靈的 MV 裡第一次出現潘正源。在閃靈宇宙中,除了最初〈鬼縛〉閃過的畫面之外,潘正源一直都是由同一位演員飾演。

除了宣布參戰 2023 年大港開唱,閃靈也於 2 月 28 日晚間,無預警地推出全新單曲〈護國山〉

2013 年,閃靈在桃園、台中、台南新化的武德殿,舉辦了首次「民謠不插電風格」的巡迴演唱會,三場分別邀請了陳綺貞、林生祥、巴奈來現身合唱。隔年 12 月初,閃靈也嘗試進攝影棚拍攝 MTV 不插電演出,後於 YouTube 釋出,找來陳明章和盧凱彤一同參與,並於年底推出民謠專輯《失竊千年》,讓樂迷感受有別於平常黑死吼腔之外的音韻與旋律。

最先登場的是〈薰空(民謠版)〉的 MV,講述一個平行時空的可能,在那裡的潘正源沒有神力,生長於日治時代,而不得不前往南洋戰場,離開心愛的人(高砂軍的故事)。而在《失竊千年》專輯發行的同一天,〈暮沉武德殿(民謠版)〉MV 也順勢推出,從南洋戰場回來的潘正源,卻面臨國民黨統治的白色恐怖壓迫。兩部 MV 都找了黃士勛 Finn 飾演潘正源。

民謠歌手黃士勛 Finn 曾組 PennyLane(歌曲收錄於台大椰風《開始!獨立合輯》),後多獨立演出或搭配李承宗的手風琴雙人演出。2009 發行首張專輯《我小時候是嬉皮》入圍第一屆金音獎最佳新人、最佳民謠專輯,牢騷卻又清新的風格令人印象深刻。然而在首張專輯之後,心急的樂迷卻足足等上十一年半,才等到 2021 年發行的《勉強的愛》。

Finn 黃士勛,畢業於台藝大電影系,而後進入了台大戲劇研究所,除了音樂作品,也接了不少的戲劇演出

在暫時拋下音樂人身份的幾年間,出身戲劇研究所的黃士勛除了教吉他,也回歸到演戲本行。參與各項戲劇舞台演出包括:《華燈初上》沈浸式劇場、陳家聲工作室《阿北:勉強的愛》和《雄雞卡克》電影短片等。

2015 年,閃靈也以不插電的組合登上日本富士搖滾 Fuji Rock 的 Field of Heaven 舞台,與專輯 feat. 的民謠歌手元千歲同台。而後 2018 年發行回歸重金屬之作《政治》專輯發行,首波主打歌〈烏牛欄大護法〉MV 男主角潘正源和女主角薰,自然又找上黃士勛、王丁筑(張家瑜)再續前緣。

烏牛欄之役是二二八時期的最後一役。團長 Doris 曾於訪問中表示,〈烏牛欄大護法〉這首歌受到 1930 至 1950 年代台灣歷史劇變年代所啟發,導演博德發揮創意,將這支 MV 設定為之前舊作〈薰空〉、〈暮沉武德殿〉民謠版兩支 MV 的後續,描寫男主角彷彿靈魂出竅看到白色恐怖受難者被獨裁者奪去生命,最終自己也遭到槍決,將時代完整從日治、二二八、白色恐怖完整串接。

值得一提的是,Finn 於 2015 年在大港開唱出頭天舞台演出,他穿著與 MV 中潘正源相似的西服,Freddy 跟 Doris 也有到場擔任嘉賓,合唱〈暮沉武德殿〉(民謠版)。

如今時隔五年,閃靈新單曲〈護國山〉讓我們又一次透過少年不老的潘正源窺見台灣歷史,這次依然回到二二八,講述受難者高一生的故事。有如漫威多重宇宙持續擴張,或許接下來,潘正源又會出現在哪個歷史場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