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25・吹專訪

【吹專訪】三年的低潮與自我重建——海豚刑警談《羽球大報社》:像〈安平之光〉那種東西我可能再也寫不出來了。

《羽球大報社》旋律輕快激昂、伍悅的唱腔也依舊搞怪,但我聽在耳裡,仍能感受到跟以往純粹歡樂的創作大相徑庭,甚至像是在訴苦。當我提出這種感覺時,伍悅大方承認,這三年來她並不好過,遭人背叛、對人性失望,這張專輯於是忠實記錄了這一切「可悲」。

毫無偶包扮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意外細膩的心。《羽球大報社》可視為伍悅的自癒日記,聽完一輪,就如同目睹伍悅在自我厭惡與和解中,反覆橫跳的過程。她苦笑道:「第一張(專輯)就是無止盡的樂觀,我覺得像〈安平之光〉或〈海豚刑警悲傷物語〉啊,是很純真的狀態下可以創作出來的東西。那種東西我可能再也寫不出來,因為就是經歷了啊,我也很接受自己被改變下的創作,因為現在這樣的東西以前我也寫不出來。」

雖然已是初秋時節,十月初的台北氣溫卻反應慢了半拍,毫無任何涼意。我在大安街角的某間 85°C 前徘徊,再三確認地址,怎樣也想不通海豚刑警的練團室隱身在這棟建築的何處。好在不久,吉他手雙馬(泡泡)、鼓手郭逸萱(林寶珠)陸續抵達、卸下各種器材,讓我確認自己沒有跑錯地方。

團員到齊後,上一組練團的逃走鮑伯才從位於地下室的練團室離開。往下的階梯有些許陡峭,一邊注意腳下,主唱伍悅(楊淑芬)一邊告訴我,原來這間神秘的練團室是他們跟其他幾個樂團一起租下的。練團室內部並不寬敞,沒有什麼精緻的裝修和設備,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簡陋,連為所有人找出堪坐的椅子都花了好一番功夫。

正式開始訪問前,團員急急忙忙 setting 他們的樂器,根據他們的說法,純粹是想讓樂器一起入鏡。我隨口問道:「那怎麼沒有 dress code?」他們便七嘴八舌解釋平常不會 dress code,但是為了拍照幾乎都有自己 set 好造型,逸萱更鄭重表示:「我有畫眉毛!」

有別於表演時的浮誇造型,兩個男生一身簡單清爽的白 T 黑褲。伍悅則是一貫的俏皮風格,一頭藍髮、小可愛、童趣的耳環與她身上繽紛的刺青相呼應,雖然打扮得可愛,但她對著鏡頭扮醜的模樣依然毫無偶包。

海豚刑警(左起鼓手郭逸萱、吉他手雙馬、貝斯手鐘奕安、主唱兼吉他手伍悅)

大報社,忠實紀錄自己那三年裡的可悲

睽違三年,在眾歌迷敲碗下,海豚刑警終於推出第二張專輯《羽球大報社 Bad News Punched!》,更邀到洪申豪擔任製作人。正如專輯名稱的諧音梗,積累已久的創作能量一次大噴發,樂團主要創作者伍悅表示,因為原本的雙關詞太沒有素養了,改作「報社」剛好能詮釋成他們要報導這些故事。

在我們的對話中,「故事」從來都不是空洞的代名詞,而是伍悅三年來真實經歷的點點滴滴。最能確切體現這項感受的,大概就是由各種錄音素材堆疊而成的 intro〈安心共乘〉,裡面的聲響全都出自於伍悅的手機錄音,堪稱她濃縮這三年而成的時光膠囊。

自稱有「紀錄病」的她,習慣即時錄下與朋友們的搞笑日常和一些 real talk:「我覺得它是完整這張專輯很棒的 opening,因為最後一首〈Fall Fall〉很可悲,但聽完之後如果再回到第一首,那就體現我的人生。」她將聲音 pan 左 pan 右,閉上眼睛仔細聆聽會發現兩邊、中間都有人同時在講話,就像具象化的時光隧道。

《羽球大報社》旋律輕快激昂、伍悅的唱腔也依舊搞怪,但我聽在耳裡,仍能感受到跟以往純粹歡樂的創作大相徑庭,甚至像是在訴苦。當我提出這種感覺時,伍悅大方承認,這三年來她並不好過,遭人背叛、對人性失望,這張專輯於是忠實記錄了這一切「可悲」。

毫無偶包扮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意外細膩的心。《羽球大報社》可視為伍悅的自癒日記,聽完一輪,就如同目睹伍悅在自我厭惡與和解中,反覆橫跳的過程。她苦笑道:「第一張(專輯)就是無止盡的樂觀,我覺得像〈安平之光〉或〈海豚刑警悲傷物語〉啊,是很純真的狀態下可以創作出來的東西。那種東西我可能再也寫不出來,因為就是經歷了啊,我也很接受自己被改變下的創作,因為現在這樣的東西以前我也寫不出來。

淺層的皮肉傷會癒合,船過水無痕,可心靈的傷害一旦造成,再努力也難以根治。三年的低潮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這段期間發生的事對她的個性和價值觀,都產生了不可逆的影響,化為悲憤。

別看〈胖到內褲都無情ㄉ爆炸〉歌名無厘頭,當伍悅呢喃著唱出「為什麼會那麼喜歡自己/我發現是因為我終於開始不關心自己」,莫名的感傷總會湧上我的心頭。一反開場跟團員互相吐槽的態度,她毫不保留地揭露內心:「因為我那時的樣子很狼狽,跟外界的關係很不平衡。我可能只是喜歡台上的自己、或是在練團時的自己、或是我化妝的樣子,可是再更關心自己就會超討厭自己的,因為那個樣子很難看。

讓你想放上 IG 簽名檔的 Punchline

生活上的瑣事和喜怒哀樂成就了現在的伍悅。和她對話的過程中,頗能體會她創作的邏輯是「想到什麼就直接開口」,傾瀉而出的話語幾乎從未中斷,中間聯想到其他支線又立刻跳轉,但洋洋灑灑一整段,最後總是能回歸原先的話題。

相較首張專輯《豚愛特攻隊》,《羽球大報社》曲目雖少(僅 6 首)、平均歌曲長度卻普遍比以前更長。貝斯手鐘奕安(陳金發)認為,像伍悅這樣誠實的創作者,想在同一首歌中敘述不同的故事頗有難度,但她將作品的連貫性掌握得很棒。

專輯首波主打〈羽球少年〉完成得早,前幾年,我就經常能在海豚刑警現場聽到他們演出這首歌,分享這首歌的創作故事。

與歌詞絲毫不差,〈羽球少年〉起源於伍悅在 Tinder 上認識了一個男生,但見過一次面後,對方就無故消失了。可能是事過境遷,現在她覺得與 Tinder 男的故事沒那麼有趣了,於是藉著訪問機會補充,〈羽球少年〉只有前半段與 Tinder 男有關,後半段其實在罵巨蟹座前男友,因為那兩人給她一樣的感覺,歌迷心中的金句「說巨蟹座愛家,但他們只是愛 IKEA」正是在講他。(逸萱忍不住吐槽:『他們共通點就是都讓你不爽而已啊!』)

伍悅回憶,〈羽球少年〉歌詞的最後一塊拼圖是「怎麼到哪裡都是台北」,那天她要從木柵貓空離開,卻發現地上的兩個路標都指往台北。「因為我想講的事情太多了,但我又不可能把它分到另一首歌去做。我的歌詞幾乎沒有重複,沒有什麼副歌,我想要講的故事沒有重複的,就很像在聊天,不會一直講同一句話。

用短篇故事集的方式創作,伍悅說,〈羽球少年〉大家喜歡的段落都不一樣,不論是「我不要台北」或「說巨蟹座愛家,但他們只是愛 IKEA」,都各有擁護者,對不同的人來說是不同的副歌。奕安則分析,這次專輯乍聽沒有強烈記憶點的副歌,但有這些 punchline 可以取而代之,他就有看到歌迷拿來當作 IG 簡介「我覺得這張作品有很多新的開創,包含曲式跟故事,可能有點像 Pulp Fiction(電影《黑色追緝令》)有很多段不同的故事,但是最後串在一起是同一個故事。」

在《羽球大報社》中,海豚刑警在保有一貫「豚式風格」之餘,做出的新嘗試還真不少。譬如〈蛙蛙哭了叫三小xd〉首次嘗試純演奏曲,整首歌的編曲極為豐富,瘋狂炸裂將近 11 分鐘挑戰聽眾耐心,本來還想當作這張專輯的 intro(超 hardcore!!!)。

伍悅解釋,她的室友(愛是唯一的貝斯手)某次向她分享一首愛是唯一尚未公開的創作,正是長達十幾分鐘的「酷東西」。那首歌讓她非常驚艷,進而鼓舞了她,因為她從前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能力做出這種音樂。

「因為身邊的朋友做這件事已經太酷了,就覺得幹!我也要!」伍悅顯然是個完全藏不住情緒的人,彷彿想到了什麼,興奮之情又略顯冷卻:「但是我覺得應該蠻多人聽不懂在幹嘛,畢竟現在十幾分鐘的歌也不是那麼多,聽眾聆聽這張專輯可能會覺得比較難入耳吧。都是階段性啦,(我們)大家現在想要做這個是很明確的。」

《羽球大報社》最負面也最孤單的一首歌,是最後那首聽來最華麗、最特別的〈Fall Fall〉。據伍悅所述,這是她首次獨立作完整首歌的編曲,除了吉他跟人聲,其餘聲響都來自電腦軟體;無論弦樂或 percussion 皆非真實樂器,正是諷刺那些欺騙她的人,總是擅長把事情辦得很漂亮、場面做得很大,但其實如泡泡般,是一戳就破的假象。

「我有問洪申豪說要不要錄真的樂器,因為我一開始有想過弦樂可以錄真的,他覺得不用。他的想法也跟我一樣,電腦軟體做出來的假弦樂才有那種感覺,沒有人味。」在諮詢過製作人意見後,伍悅決定維持原先的做法,將熱鬧的編曲背後,那一個孤單的自己保留在專輯中。錄音時為了還原被背叛當下的感受,她被迫將受傷的過去挖出來重新感受一次,錄到數度崩潰爆哭。

討論〈Fall Fall〉的現場表演方式時,他們一度考慮維持原曲編制,由伍悅一人帶吉他配 pgm,但後來被伍悅否決了,因為她正是在做這張專輯、玩這個樂團的過程中,才終於重新振作、再度相信人性。表達這首歌裡曾經悲哀的自我時,她也想一併呈現這種轉變,改編成樂團四人的 full band 版本:「其實有些人已經聽過 full band 的版本,都說有感覺到那個轉變,這首歌還是一樣很悲傷,但現在感覺是在說以前的事。」

「如果得金曲,我們可能不會玩樂團了!」

看著三年後轉變如此巨大的海豚刑警,忍不住想起不過僅兩年前,他們還曾穿著奇裝異服,風光走金曲獎紅毯,成功引發話題。首次發片就有這樣的成績,想必是很多人就算羨慕也學不來的,然而,入圍金曲獎雖然開心,但得獎卻從不在他們的期望範圍內。

伍悅透露,入圍已經足夠幸運,自己一直暗自祈禱不要得獎,只有頒給其他前輩譬如滅火器才是實至名歸,她甚至語出驚人:「如果得了的話我們可能不會玩樂團了,壓力很大,會被覺得憑什麼吧?」

即使是現在,他們依然希望入圍但志不在得獎,畢竟想得獎就不會做這種沒有副歌的歌了。對海豚刑警來說,報名金曲獎最大的誘因,只是為了湊熱鬧、到後台看明星。聽到他們竟然與我們這些普羅大眾無異,有著最平凡但又澎湃的追星夢,我一方面不敢置信,一方面又不能再更同意,畢竟這才符合一向率真可愛的海豚刑警。

話題到此,眾人紛紛激動分享在金曲獎後台發生的趣事,包括遇到伍悅最崇拜的「國師」唐綺陽(這位也有被寫進〈羽球少年〉裡),以及焦安溥主動與他們合照等等,就連當時主辦單位送的口罩被偷走,都讓他們記恨到現在,費了許多唇舌向我抱怨⋯⋯

伍悅形容:「我們去金曲獎就像去美國蠟像館(笑),就可以看到一些你覺得這輩子不可能靠近的史詩級人物啊!」此話一出,團員和我同時爆笑出聲,場面一度失控。

獎項並不構成影響海豚刑警創作的因素。奕安直言,如果太在乎那些而影響到創作才是不值得,伍悅更批判這不該成為海豚刑警的標籤,畢竟原先那些海豚刑警撕不掉的標籤,就已讓她憤憤不滿:「大家就覺得我們的歌一定要ㄎㄧㄤ、要耍北爛,我就覺得沒有啊,我超級不認同這些標籤。隨時隨地、每分每秒都在改變,為什麼我要照著這些標籤走?」

認為標籤只會模糊重點的她幾乎從不以「曾入圍金曲獎」自我推銷,更希望大家能從零認識他們,盡量聚焦在他們在做的音樂、辦的活動。我靜靜聽著她的憤慨,同時陷入沉思,若他們能甘願做個虛榮的樂團,這一切會不會更輕鬆?但,滿懷虛榮的心還能像他們一樣,創作出坦誠、真摯的作品嗎?

不過團員也承認,這項「標籤」確實有時能帶來一些幫助,最明顯受益的就是在外教課的逸萱和雙馬,有了金曲光環加持,履歷也更有看頭。逸萱分享:「因為我自己在外面當樂手嘛,有些樂手看到就會說:『啊!鬼鬼(逸萱另一個綽號)來了,金曲鼓王!』我就覺得 WTF!」她不好意思地說:「好啦大家這樣看我的,那我就不能讓他們失望,自己要更厲害。」

後來才加入樂團的雙馬也在此時被眾人猛虧,沒有參與上一張專輯錄音就撿了現成的便宜,更調侃他走過紅毯是否會更容易把妹。看到不善言辭的雙馬突然被針對,手足無措的樣子,主動提出這個話題的我真是感到有點抱歉呢。

「因為羽球失利,我們發現自己多愛音樂。」

訪問前不久,海豚刑警的校園巡迴企劃「回歸母體」剛結束。他們不僅帶著新專輯到了臺灣藝術大學,以及三位團員的母校——輔仁大學、世新大學免費演出,還在表演前規劃了好幾關的羽球趣味競賽。不只被選出的同學們要在現場打羽球、過關斬將,抵達最後一關時,還能與海豚刑警團員組隊,進行二對二的 PK 決一勝負。

熱愛打羽球的海豚刑警,在訪問剛開始提到羽球巡演時,就對臺藝大的同學「怨聲載道」。前幾天輸球的記憶歷歷在目,伍悅控訴:「我個人對自己羽球實力蠻有自信的,才辦了這樣的活動,結果我們最後一場被打爛,臺藝大超級多強到爆的賤人!」而奕安則選擇自我安慰:「我們也因為前面羽球失利,發現自己多愛音樂,這是我最擅長的事!」

玩笑話說完,他們大方評價臺藝大場是最好玩的一場,前期明明還擔心臺藝大的場次報名人數最少,效果會不如預期,正式開始羽球競賽後才明白,一切都是多慮。

因為臺藝大同學羽球實力驚人,團員遂將同學與團員組隊的規則,改成海豚刑警隊對上臺藝大隊,結果比賽接連失利。伍悅後來還臨時加場,自嘲輸不起的「景美徐乃麟」,結局卻是再度敗北:「我已經跌到以為在拍〈羽球少年〉MV 第二集。」

海豚刑警在臺藝大被學生隊爆擊現場(照片取自海豚刑警臉書)

至於輔大(奕安和逸萱的母校),因為是第一場,還處於嘗試階段,主辦方(正是海豚刑警)便不斷竄改規則。奕安回憶,決賽輸球的同學,可以選擇奪取同隊團員身上的一件東西,他的隊伍輸球之後,同隊男同學竟要求他表演時不要穿衣服!求助無門的奕安無奈指出:「這不是一個東西啊!主持人還用 monitor 說:『你有答應了,沒有做對觀眾有點食言。』最後好像我沒脫是言而無信。」

謝謝奕安遵守比賽規則(照片取自海豚刑警臉書)

巡迴不只有歡笑,也有淚水。回到母校世新演出〈城市逃亡羅曼史〉時,伍悅感觸多到落淚。她說,這首歌是在大學時跟前任吉他手徐子一起創作的,唱歌時,她想起多采多姿的大學生活,以及自己是如何從一個到處聽團的樂迷,變成海豚刑警的主唱,如今又帶著新的生活、身份回到故地。兩個時空互相交錯,所有好的、壞的回憶同時衝向她,令她一時之間難以招架。

「我其實是一個記性很差的人,但那一刻我完全想起了我那時寫這首歌的感覺,跟我玩這個團改變了我的人生。我覺得我可能應該是在台下的人,但我現在站在上面,我會有種角色錯亂,那個感動是很突然的。」

在笑淚交織的世新場,觀眾在提問環節要他們「大風吹」(團員交換樂器)演〈安平之光〉、freestyle battle 互嗆,通通不迴避執行。伍悅點評:「我們全部換樂器,然後超難聽,我鼓打超爛,但是觀眾爽到不行。」

「平常不會 dress code,專場會。」

結束玩耍成分居多的校園巡迴後,認真的專輯專場巡迴也開跑了。距離上次專場演出相隔三年之久,臺南和臺北場雖然已經秒殺,但面對售票狀況不如預期的臺中和高雄場,他們也是有些無奈,甚至透露之後可能不會考慮再辦臺中和高雄的場次。

伍悅直率地表示,自己其實很佩服能一直辦專場的人,在沒準備好時也會很怕辦專場,因為要將每個能量都很強的故事拼湊在一起真的很難,所以下次辦專場可能又是很久以後。

相較音樂祭的拼盤演出,專場更能完整呈現《羽球大報社》世界觀。伍悅指出,平時音樂祭跟樂團拼盤 40 分鐘的時間,加上新歌又越做越長,實在來不及好好傳達這張專輯的故事:「我覺得大家一定要來看的原因是,這是更裡面的我們,不管是 talking、編排或是我們這幾年對人生的體悟,真的只有在專場上才能分享。」

此外,伍悅也力推高雄和臺中場的共演團——布萊梅、淺堤都是他們發自內心喜歡的樂團,來專場既能了解海豚刑警,也能了解海豚刑警喜歡的東西。而奕安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回應了我一開始的疑問:「平常不會 dress code,專場會。」他的語氣認真,讓我相信服裝造型也是海豚專場可以期待的亮點之一(絕對要工商到底)。

經過三年的蛻變,海豚刑警已不再只是以粉紅泡泡揮灑畫布,散播歡樂病毒的外星語系樂團。在音樂的糖衣底下包裹著成長痛,滋味苦澀,卻也讓我們有機會藉由新的作品探索他們更深處的內心世界,見證打碎、重組後,另一種嶄新的風景緩緩升起。伍悅最後誠懇地問:「我們做這個其實完全沒賺什麼錢,只是覺得這個故事很美好,也很值得探索,你要不要來看?」


↿最後翻開一張豚兒揮拍的可愛 GIF 卡,結束這回合!

攝影/@anithing.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