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4・新聞

從九零年代到周星馳——關於安溥《9522》,我還能多告訴你的事⋯⋯

安溥相隔十年的全新創作專輯《9522》今日(10/14)正式數位發行,此輯歷經二十七年的時光打磨,選入 1995 年起,她介於 14 至 17 歲時創作的詞曲,共 15 首(若不重複算入 1999 年版的〈train to heaven〉),並由黃小楨、何欣穗共同製作。在正式發行前,安溥已安排了大量宣傳,試圖傳遞這張雙 CD 裡,無論是創作的過程或者這些年的成長心境。

雖然新聞早早披露這些歌是她的青春期創作,然而她若不明言,聽眾也未必能分辨得出來這些歌是二十七年前的作品。那些年,她嗜讀現代詩、頻繁作詩詞的韻腳練習,雖然被師長評為「無病呻吟」,仍持續累積了至少上千首作品。這批手稿躺在家中多年,直到這次製作期才重新檢視,或一字不動,或改版改版再改版,終成《9522》模樣。

在接受相關訪問時,安溥解釋,這 15 首歌曾在唱片公司發片收歌時因為多種因素被排除,而那未必是唱片公司的決定,也包括她自己不希望這些歌曲以一種「少女標本」的形式被推出,且因為剛出道時希望成為的詩人,所以第一張專輯〈無狀態〉、〈信任的樣子〉反而是她認為適合先發行的作品。儘管如此,如〈沒有寄的信〉、〈白吃白喝〉仍曾在 2003 年收錄於歌手蕭蕭的《Beautiful Angel》中(或許那正是一種少女標本的呈現?)。

《9522》雖然部分詞曲和最初的手稿不同,依舊可以管窺安溥的九零年代生活與音樂啟蒙。以〈沒有寄的信〉的信為例,「收音機的陌生歌曲」寫的是 1996 年,黃嘉千和杜德偉合唱的〈愛都給我〉,副歌「那個創作歌手出了新的專輯」則紀錄庾澄慶的《靠近》發行,都是她青春期受華語流行影響的軌跡。

配唱嘗試屌兒啷噹語氣的〈李小龍〉,藏有 grunge 魂,和弦走法向 Nirvana 的〈About A Girl〉致敬。聽來鬼魅的〈Silence of Desire〉,其實是她第一次到九零年代同志夜店 FUNKY 完後寫下,具有性別認同解放意識的歌。而曾提早發行,被安溥譽為專輯裡最重要的歌之一的〈女仞之詩〉,靈感來自《山海經》中的女丑/女巫,並運用許多男性向 A 片的「話術」來反諷父權凝視如何箝制女性的自由甚至性愉悅。

這些歌,儘管精神上向九零年代索驥,她與製作人仍嘗試用當代技術與混音去呈現,不只是複製自己千禧年前的美感,安溥甚至在黃小楨的指示下聽遍泰勒絲所有的專輯,研究她的歌曲混音。

因為有黃小楨和何欣穗的製作協力,《9522》在編曲上得以邀集高潮、保卜、Easy Shen、黃欽聖、走下坡樂團的奇哥與 Lisa Djaati 等音樂人助陣,安溥也有更多心力嘗試細緻的配唱。當遇到詞改不定,兩位相識多年的姊姊都會用一種媽媽般的口氣說「小朋友~」,陪伴她度過心裡那關。譬如〈白吃白喝〉的歌詞淺白,她一度想重寫,直到黃小楨提醒她這首歌的純真與動聽,來自於孩子般本質,讓她有了靈感找兒子到錄音室玩,用媽媽唱兒歌的心情錄音。

《9522》還有許多彩蛋,靜待發片後的其他訪問與評論發現,值得補充一提的是,在發想專輯名稱時,安溥已確定不要中文命名,但思考英文時,又會想到九零年代的 Fiona Apple、Alanis Morissette、Sheryl Crow 或 PJ Harvey,都嘗試過各種詩句、單字、標語式的經典專輯名。最後她想到,鍾愛的周星馳電影肯定會收容她,「9522」於是悄悄連結了 1993 年港片《唐伯虎點秋香》裡,唐伯虎賣身至華府為奴時的代號「9527」,用幽默化解了命名的困擾,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