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08・吹專訪

【專訪】一步一腳印終於走到小巨蛋!宇宙人:我們就像定存,做多少得多少

「我認識你的日子,已經快要比不認識你的日子還多了。」將這句浪漫的漫畫台詞放在宇宙人的團員身上一點也不為過,也難怪他們的歌時而動感輕快、時而青春歡樂,卻也不乏蠢蠢欲動的浪漫因子。小玉和阿奎高中認識、大學組團,加入方 Q 後三人編制的宇宙人穩紮穩打,終於將在 2020 年 2 月 8 日站上台北小巨蛋舞台,舉辦屬於自己的演唱會。

門票在開賣當天即秒殺,照理說應該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專心籌備演唱會,但三人求好心切,不斷思考要怎麼樣才能讓演出內容更厲害、讓觀眾更盡興,甚至該如何突破自己的極限、接受以往未曾嘗試過的挑戰。完美主義作祟的他們,給我看了工作滿滿的十二月行事曆,我光想像就累了,但他們的眼神閃閃發亮,彷彿在說: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天,說什麼也不能留下遺憾。

(右至左)主唱小玉、貝斯手方 Q、吉他手阿奎。

高中生日常無非是翹課、談戀愛、做些青春無敵的蠢事,而在陽氣旺盛的男校,打籃球絕對是高中生活不可或缺的娛樂之一。「對阿奎的第一印象是背很寬,」小玉笑著解釋:「男生都是打籃球認識的嘛!大家都說他背很寬,打球時不想被他撞到。高二分班後,他最好的朋友和一些熱音社的同學都和在我們班,所以我們就莫名其妙有了很多交集。」

阿奎對小玉的印象則是褲子很寬:「他那時候都穿得很嘻哈,還會 Beat-box,有一次熱舞社在司令台練舞,他就直接把麥克風和喇叭拿到台上開始 Beat-box,超誇張!」身為小方 Q 兩屆的學弟,阿奎對學長的印象僅止於傳說:「高中時我們不算真的認識,只是聽上一屆的說他(方 Q)貝斯很厲害,社團成發時還有自己的獨奏 part,聽起來就很威。」

2004 年暑假,小玉和阿奎從建中畢業,組了宇宙人,整個大學黃金時光都圍繞著這個樂團打轉,也是在這段時間裡,他們認識了當時在彈這位太太的學長方 Q。「對小玉的第一印象是他戴了很奇怪的帽子!阿奎則是那時他彈紅色 PEAVEY 吉他,上面還貼了很多貼紙。」方 Q 笑著爆料:「看他們兩個對話很像在講相聲,一句接著一句都不會停喔!超強!你就想像有兩個姚小民在台上。」

正在找多年前表演影片給我看的方 Q,以及擔心被出賣而好奇靠近的小玉和阿奎。

宇宙人組成後的第一場演出是亂入母校建中的迎新活動。「我們沒有被邀請,就自己拿著樂器跑跟學弟說我們要表演(笑),那時候的貝斯手是現在白目樂隊的范仲瑜,鼓手則是現在樂悠悠之口的老闆李東祐(八十八顆芭樂籽鼓手)。」後來鼓手和貝斯手換成魏胖和 A 達,在 2009 年,他們發行了《宇宙人同名專輯》,然而團員相繼離開、小玉和阿奎又面臨入伍,樂團看似走上坡,實際上不安的因子一直都存在。

「我們經歷過很多次換團員,每次都覺得,是不是現實讓我們沒辦法過這一關?而且去當兵後,也不知道回來會不會繼續玩團……。」小玉表示,當時的心情非常茫然:「但說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2011 年底,小玉和阿奎登出國軍 online,去美國學音樂的方 Q 也剛好學成歸國,受邀加入宇宙人,三人合體不到兩個月,便在 The Wall 舉辦了退伍演唱會。〈軍歌〉是他們一起創作的第一首歌,據說是用 jam 的方式在極短時間內完成。由於是惡搞翻玩 Nirvana 名曲〈Smell Like Teen Spirit〉,版權因素後來無法正式發行,相當可惜。

後來他們陸續推出《地球漫步》、《一萬小時》、《右腦 RIGHT NOW》專輯,從 Legacy、TICC 到如今將站上小巨蛋舞台,宇宙人一路走來穩紮穩打,就像阿奎所言:「我們就像定存,做多少得多少。」踏實並不容易,而這十多年來所有的累積,都在小巨蛋演唱會門票開賣即秒殺的當下化作喜悅與肯定。

從五月天、蘇打綠到八三夭,宇宙人是第四組在小巨蛋開演唱會的台灣樂團。「沒有站上小巨蛋前,家人還是會覺得我沒有在做正經事。」阿奎表示:「小巨蛋賣完後家人就改觀了,我也覺得很神奇!也許小巨蛋是個象徵成功的品牌吧!」

面對大型演唱會,團員們也做了非常多準備,同名主題曲〈你的宇宙〉便是一首反覆修改到快把大家搞死的歌。一開始是把方 Q 和小玉做的兩個 demo 湊在一起,「但問題是,兩段好聽的旋律是在不同調上,於是我們就想了很多方法,轉調或各種移調,做出超多版本,小玉還就不同版本寫了不同的歌詞、旋律也有點不同,最後問了許多朋友的意見,才選出這個最終版本。」阿奎笑著補充:「我們所有檔案的名稱都是『final』後面加日期,日期越疊越後面,final 不完。」

籌備演唱會的過程中,最焦慮或煩惱的是什麼?「整個秀的呈現,會一直去想怎麼樣才能更好。」阿奎表示:「我覺得我們是跟觀眾互動很緊密的樂團,如果觀眾反應很好的話,也會激發我們彈得更好。但小巨蛋很大,你很難控制觀眾的反應,會擔心無法獲得像在 live house 表演時那種緊密的 feedback,所以正在用很多種方法把這個東西化解掉。」

小玉也有同感:「我自己看別人在辦大型演唱會時有發現,他們有時候會露出疑惑的神情,覺得觀眾是不是不 high?但其實台下很 high,只是台上感受不到,太遠了。這件事得自己先克服,必須想像、告訴自己『一切都很 OK』。」方 Q 則是想挑戰新舞步:「我很喜歡 Bruno Mars 的表演,會想要 copy 他們的舞步,那是我真的很想達成、但目前超出能力範圍的事。」

聊到這個話題,團員們的焦慮和興奮顯而易見,令我不禁想起那天在台中 Legacy 舞台上發光發熱的宇宙人,以及台下觀眾們在沉浸在音樂裡玩得開心的笑容,其實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對吧?

感情很好、連出國旅遊都可以巧遇彼此的宇宙人,無論重要節日或團員生日也幾乎都是一起度過。十年之際,我們不免俗地問了些關於回憶的問題:

讓你印象深刻的一次表演經驗是?

阿奎:第二張專輯《地球漫步》發行後,我們第一次辦巡迴,有一群歌迷每場演出都到,讓我有種「我們是真的走在道路上的樂團」的感覺。他們還為了某首歌編了一段舞蹈跳給我們看,很感動!

小玉:有次感冒發燒搞砸表演,從頭到尾坐著唱,到後來還唱到沒聲音。沒辦法把演唱會唱完真的很可怕,所以現在會比較注重健康,盡量不讓自己感冒。

方 Q:2013 年去美國 SXSW 音樂節。那裡算是我們的音樂的發源地,所以很好奇到他們的地盤表演會是怎樣的情況?而演出時看見台下的觀眾跟著我們的音樂在跳舞,就覺得自己能融入這個地方很開心,印象很深刻。

十年來有沒有什麼不曾改變過的習慣?

小玉:我回家一定會先把褲子脫掉,去旅館也是。(出去表演最常一起住的學長在旁邊點頭)

方 Q:我有一把舊舊的 Fender 用了十年,修過很多次,能換的東西幾乎都換過了,連調音的旋鈕都磨損了,指板還整個裂掉、body 斷掉又黏起來過。它的聲音我非常喜歡,但琴本身的狀況比較不太適合一直拿來演出,所以我就放在家裡。前陣子彈魏嘉瑩〈反正孤獨才是我的朋友〉時就是拿這把 bass。

阿奎:我的行李箱用了十年,那是我媽給我的。Guns N’ Roses 以前幫 Aerosmith 暖場,那時候他們都很菜,就拿塑膠袋裝行李,Aerosmith 的經紀人看不下去,tour 之後就送他們一人一個行李箱,Slash 說他保存到現在。聽到這個故事後我就對行李箱開始有特別的情感。

如果今天不玩音樂,你覺得自己會做什麼?

小玉:我應該會想要擁有一家店吧,下午賣咖啡晚上賣酒之類的。我喜歡自己擁有一個空間的感覺,店裡放喜歡的音樂,非常舒服。也希望能夠幫到樂團,如果有機會可以有個展演空間,像女巫店那樣小小的也很好。

阿奎:好難喔……硬是要回答的話,就開一家音響店吧!

方 Q:沒什麼專長耶,感覺做什麼都會失敗的感覺……我很喜歡買琴,搞不好會開樂器行吧(玉:那你可以開一家賣 bass 的店叫「方 Q 堂」)。也有可能去賣茶葉吧,因為我媽很喜歡茶葉(玉:那就改開「方 Q 茶堂」,標榜茶中可以加 QQ 之類的)。

攝影 / Yu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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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JohnnyW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