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19・每月封面

【專訪】選秀是我的復仇:李友廷

「聲林之王」前,李友廷早拿過李吉他、政大金旋獎等比賽冠軍,甚至被陶晶瑩找去華人星光大道比賽。曾在螢光幕前閃亮一時、簽進主流唱片公司,李友廷的星途卻未就此順遂。

曾風光的男孩新聞就停在 2015 年底,再次連名帶姓被媒體大肆提起,已是三年後另一檔節目。

20190219 專訪 李友廷

選秀是我的「復仇」

聲林之王初登場時帶著企鵝面具,面具下的男孩眼神有點游移,舉手投足有些緊張。一拿起吉他,眼神變得堅定,溫柔的歌聲加上帶點抑鬱氣質的外型,圈了不少少女粉絲。幾場比賽中演唱的自創曲獲得林宥嘉、蕭敬騰等人的好評,到了總決賽一曲〈誰〉更賺了不少歌迷的眼淚。推翻多年前對他的「陽光男孩」印象,再次回到選秀節目的李友廷不一樣了。

人生坦途成於選秀。他坦言會再次參加比賽,純粹是為了宣傳去年底發行的 EP。過程中也曾萌生棄賽的念頭,最終還是撐到總冠軍,成了李友廷精彩的「復仇」。28 歲回首一切感想竟是:「現在的我更有籌碼了。」

參加選秀是李友廷的「復仇」。經歷被唱片公司冷藏的日子,他的眼神變得現實世故,知道若沒有知名度,便談不到音樂上的投資。這位「被公司獨立」的歌手一度自力救濟,四處找音樂人合作、在 StreetVoice 上放歌,竟也累積不少聽眾,舉辦過多場小型 Live 演出。

在「聲林之王」後贏得大眾喜愛,也贏回公司關注。李友廷談起這場勝負,語氣意外平靜:「我對比賽還是很有得失心。我不喜歡輸的感覺,但我能調整我對『贏』的定義。」

「我指的『贏』並不是說這個賽事的輸贏,而是整場比賽下來真正的獲勝。」他不想要自己的第一張專輯,得在沒有資源的狀況下拮据地弄了。他要成為一個人,「成為一個大家願意投入資源進來,可以完成我想要的作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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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節目錄影與 Live 表演畢竟是兩回事,儘管事前做了心理建設,李友廷坦言比賽前半階段仍然相當痛苦。痛苦的來源是於自我定位,平常經營的成果來到比賽舞台上就全部歸零;以及配合節目所需的製造的效果等,常讓這個不習慣鏡頭的男孩吃不消。

處女座的他對自己的要求極高,面對事前準備絕對要 120 分的充足,回想某一場與李聖傑的合唱賽,少了吉他的掩護,與急促的練習時間,幾乎再次壓垮好不容易重建的信心。

提起多年前沒比完的選秀,李友廷心中沒有遺憾,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慶幸當時的經驗讓他更了解要成為有力量的音樂人,需要具備些什麼。「如果沒有這些年的耽誤,我不會懂得怎麼去替自己談判,把握住真正機會來的時候。」

我寫的歌不一定都適合我唱

「我常常寫完一首歌後發現,天啊這首歌我唱也太難聽了吧,但好適合OOO唱!」像是與謝孟庭合作的歌曲〈喜歡〉,在完成的當下李友廷就決定要找她合唱,看過幾次瑪啡因的演出,腦中浮出第一人選就是謝孟庭。

「我不是特別會唱歌的人,跟很多人比起來我的唱功也不夠好,但我在寫歌的時候不考慮這個,寫出來的東西不是一定都適合我唱。」很早就明白自己不是天生會唱歌的人,於是李友廷靠著練吉他跟學習編曲、創作來補足音樂上的劣勢。

談到創作,鏡頭前含著帶著心事、有些憂鬱的男孩,神情多了些開朗,講解一些細節時更生動的打起節奏。相對於剛見面時的拘謹,專注回到音樂上,李友廷的肢體也不那麼緊繃了。

想起第一次嘗試創作是在高中,還不會任何樂器的他,用 Nokia 手機將隨意哼出的旋律錄起來。多年後這些旋律被好好保存著,有些也放進了尚未公開發表的作品內。經過多年,李友廷理出了一套創作習慣,先確立好一個主題,描繪好曲風,再開始動筆。

近日在 StreetVoice 排行榜上久居的新歌〈直到我遇見了你〉,也是這樣來的。幾年前練團時,李友廷不經意的唱出了副歌的旋律,也訂好 demo 的主題叫〈John Deep 〉。橫跨了四個年頭,總算片片斷斷的寫完了它,卻因為一直不滿意編曲而不想發表。直到某天再次練團,鼓手給出了一個將 hi-hat 往前的節奏,靈感隨之而生,編好吉他的旋律,定調了現在聽見的樣貌。

總決賽演唱的〈誰〉,寫的不是李友廷自身的故事,是初次嘗試透過別人的眼睛看世界,在立定「渴望被找尋」題目下的發揮。創作當時李友廷正遇到瓶頸,發現太自我的創作無法讓聽者產生共鳴,也讓他更審視自己的作品不該自溺,簡單白話才能被理解。

保持一定的流行性

小時候某次爸媽激烈爭吵,遲遲不願意和好。於是他與哥哥用計將父母各自騙到電影院,四人一同觀賞《命運好好玩》,電影講述男主角亞當山德勒意外獲得一把操控人生的遙控器,卻在追求名利的同時忽略了家庭,最後在將死之前利用遙控器回到過去,決心好好與家人相處。

電影結束後四人哭成一團,所有不愉快也一消而散。在這事件之後,李友廷忽然明白:「任何形式的創作,都是為了要在正確的時間去感動一個人。感動的過程不應該受限於題材本身、或藝術的高度、製作的規模等。」

他相信音樂本身不用被抽象的「深度」評斷好壞,創作的理由也並非在展現自己的音樂品味。他要求自己的作品白話,要保持一定的流行性,讓音樂裡想傳達的意念容易被理解。期待聽眾也像當年坐在觀眾席被喜劇電影拯救的自己般,被他的音樂救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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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進主流公司,卻走著非主流的路,李友廷不想被世俗的定義侷限,會介意被掛上主流還是獨立?他聳聳肩,一句「隨便他們怎麼貼(標籤)吧!」把標籤留給他人去吵,他只想專心於音樂,投身在創作上。

人生的下一個章節,是現正準備中的新專輯。訪談的前幾天,李友廷才與專輯統籌陳建騏開完專輯會議,也透露將會與許多厲害的音樂人合作,對於接下來的挑戰充滿期待,語氣難掩興奮的情緒。

他明白最低潮的故事已經翻頁,塞翁失馬的樂觀也支撐著他度過,儘管學會世故,在音樂裡也仍然保持理想。他笑著說等自己賺夠錢,年邁的時候,還想組一個純演奏樂團,而且曲子絕對不會太艱難,要連學生都可以 cover 的程度!

番外篇

訪談到尾聲,李友廷顯得自在許多,印象中的陽光男孩氣息仍在,趁氣氛正好之時,趁熱問了幾個輕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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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聽說以前在學期間曾組過一個樂團,後來怎麼沒繼續呢?

李:大四時我曾組過一個樂團,名叫 one year。團員們個個在結束大學之後有其他的人生規劃,決定在這最後一年的時光裡追逐音樂夢,因而組團。當時擔任主唱的,是現在當紅的插畫家 debby woo,而另一位馬來西亞團員 Postive Zero 現也在 StreetVoice 尚有數首創作,現在唯一在合作的只剩 Bass 手。

吹:剛剛談到家庭,聽起來家人對你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情感支柱,有寫過給家人的歌嗎?

李:有啊!我有寫過給阿嬤的歌,還是台語的。但是後來想想真的太白癡所以就沒有發表,就是這樣唱的(開始哼唱)⋯⋯

吹:有沒有非常想要合作的音樂人?

李:許哲珮!我很喜歡她,是非常吸引我的創作者。如果可以的話,新專輯希望可以邀請她一起合作。哎呦我想合作的人太多了啦,會不會到最後變成一張「feat.」專輯⋯⋯(笑)

吹:聲林之王中的企鵝角色是自己選的嗎?你覺得自己最像什麼動物?

李:不是欸,是經紀人叫我選的,因為企鵝的面具最容易製作。我覺得我最像蛇,除了生肖也是屬蛇外,還有蛇的那種神秘感吧,我也是想保持神秘感的人。

吹:可以分享一下你最近的播放清單嗎?

李:我聽很雜欸!等等我滑一個最政治正確的頁面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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