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1・產業

疫情期間音樂產業公平分潤的可能性?索尼音樂跨出了關鍵的一步

隨著 COVID-19 疫情衝擊仰賴巡演經濟的音樂產業,對串流平台更加依賴的歐美音樂產業,在過去一年頻頻掀起公平分潤的檢討之聲,從英國的 #BrokenRecord#FixStreaming 運動皆如是,甚至連滾石樂團都站出來向政府喊聲。Spotify 日前推出的 Loud & Clear,期望透明化平台對音樂人的助力,而如今身為國際大三唱片公司的索尼音樂(Sony Music Entertainment),也跨出了關鍵的一步作為回應。

索尼音樂日前(6/11)公布了一項重要計劃名為「Artists Forward」,旨在維護索尼音樂與創作者之間長期、正向的合作關係。其首要策略「Legacy Unrecouped Balance Program」,將讓 2000 年前和索尼簽約的音樂人免於還不清的預付版稅糾纏,在今年開始可以獲得串流版稅收入。根據 Music Business Worldwide 報導,索尼音樂在發送給上千位音樂人的信件裡提到:

「作為我們持續關注創作者新的財務發展的一環,我們將讓 2000 年之前與索尼音樂簽約,且在 2000 年後未領過預付版稅的全球適格音樂人、參與者,在 2021 年 1 月 1 日之後的版稅收益,不必再被用於支付未回收的預付抵扣餘額(unrecouped balances)。透過這項計畫,我們不需要修改既有合約,而是按照現存未回收的預付抵扣餘額進行版稅支付,以幫助那些有資格拿到更多錢的創作者。」

索尼音樂此舉被視為「遲來的正義」。

唱片公司過去經常透過「預付版稅」(advance,口語上俗稱預付款)的方式,提供一筆錢資助音樂人錄音、製作、發行、宣傳,並以其日後的歌曲版稅為回收項目,形成「預付抵扣」(recoupment)。在傳統的唱片公司合約裡,缺乏即刻資金的音樂人往往會為了預付版稅,讓渡自己的母帶控制權,選擇較低比例的版稅分潤;在某些合約裡,唱片公司甚至會放入各種額外的支付名目,使得音樂人必須償還超過預付版稅的好幾倍金額,形同剝削。

音樂產業一直以來都是巨星產業,傳統唱片公司通常會花上大筆的成本去投資許多新人,並以其中極少數登頂走紅的巨星收入來回收獲利。因此絕大多數的音樂人,其實都難以結清預付抵扣,以致困在合約內無法獲得任何版稅收入。根據英國媒體 Complete Music Update 計算,傳統唱片公司旗下音樂人的發行所得分潤,往往不及四分之一。許多人認為這樣的規則並不公平。

串流時代的新興音樂人可以選擇跟不一樣的代理發行商合作,透過網路社群及早累積聲量者,更容易談到利己的版稅分潤。相較之下,資深音樂人反而處境艱難、尷尬,過去他們的事業不僅受到網路發展的衝擊,如今仍要被綑綁於舊制的合約中,無法像新興音樂人一樣靈活發展,享受近年串流發展的好處。

媒體強調,索尼音樂並非免除掉這些未償清的預付抵扣,而是「同意讓音樂人在付清預付抵扣之前向他們支付版稅」。另外,符合條件的音樂人還可以透過索尼的藝人網站 Sony Music Artist Portal,就已發行的作品提領「實時預付版稅」(Real Times Advances)。該機制將先在英、美市場推出,並於日後推向至其他地區。此舉最大的受益者「無疑是千禧年前簽約的音樂人」,而相關參與者如:製作人、合作廠牌等,也可共同享受串流市場的紅利。

事實上索尼音樂的作為並非毫無先例可循,旗下包含:4AD、XL Recordings、Rough Trade 等經典獨立音樂廠牌的 Beggars 集團,在多年前即免除了藝人合約期間的最後一張作品,若超過 15 年仍未回收預付抵扣將自動結清,並為集團曲庫制定基礎的發行分潤比例 25%。2016 年,Beggars 的大老闆 Martin Mills 即曾公開向主流唱片公司呼籲跟進。如今索尼音樂相隔五年的起步,或許會對華納音樂、環球音樂產生影響,為大環境帶來更多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