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10・新聞

無法比喻的電氣饒舌哲人 ─ 貍貓(Aristophanes)《No Rush To Leave Dreams》

《No Rush To Leave Dreams 》
《No Rush To Leave Dreams 》

在和 Grimes 合作之前我也是那些辛苦的人,認識的都是辛苦的朋友,表演沒有什麼人來,不太認識成功的人。可能從那些人的角度來看,結論會和我完全不一樣,所以我才說我的觀察很片面,不太好意思說我的感想。當然,出自於私心,如果我喜歡的人可以過得不那麼辛苦就太好了。我沒有在台灣任何一場音樂祭表演過。

關於 Aristophanes 貍貓 x 《No Rush To Leave Dreams》

Q:製作這張專輯時,期間發生印象深刻的事或有趣的事。

這張 EP 當中許多 Vocal 在紐約傳奇錄音室 Avatar 重新再錄一次,完全不懂中文的 David Kahne 幫我錄的時候,對於我的氣息拍子情緒都抓得非常精準,哪一個 take 做了什麼變化,他都能馬上記起來並起跟我溝通,活生生見證了唱片工業傳奇(他曾經是哥倫比亞唱片公司老闆,簽了許多包括 Nas 等等具有影響力的藝人)怎麼面對音樂和聲音,獲益良多。

 

Q:聊聊唱片包裝設計跟你的音樂所要傳達的關連。

在和這次的插畫家 Zihling 溝通的時候,其實我沒有給她太多限制。讓我非常驚喜的是,她從我的歌曲裡抓出許多歌詞中關鍵的意象作為素材,整體呈現那種又黑又甜的氣氛和音樂非常契合。Zihling 真的是很厲害的創作者,她的新作《象牙塔裡的羅曼史》走向一個更為銳利、專一、暴力的方向,同時不減損人像柔軟甜美的質地,推薦各位可以去買來看看(本 EP 封面有收錄在裡面)。

 

Q:請挑出專輯內的一首歌,送給一個人或是一個特定族群。

〈不能比喻我 I Am Not A Metaphor〉,送給青春期的女生們。
從兒童的身體變成女人的身體這個階段,不止是生理上的,也有社會對女性角色期待的衝撞。那時候的我們很困惑,有時候被暗示去服膺一些父權的想像,去配合一些形象或情節,但那些想像、形象、情節不見得是我們可以成為的樣子。我很希望那時候的女生們可以狂暴的反抗,不要被這些比喻馴化,你不必像花朵,不必像任何別人要你成為的樣子。你不必溫柔如果你不想,你不必純潔如果你不想。你不必成為他人的安慰。你可以成為戰士成為惡女,你可以讚頌自己或他人的陰性特質,你可以征服而不是被獵取。

 

Q:請說出此這張專輯內「你最喜歡的一首歌」。

〈一切如你所願〉,有時候回去聽都覺得歌詞寫得真殘忍。尖銳與溫柔的程度都是目前我比較滿意的。

 

Q:是什麼動機讓你以目前的形式創作,中文的饒舌有什麼秘訣?

因為覺得目前的形式有許多我可以前進的可能性。簡單來說就是還算順手的工具。

中文饒舌的話,我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祕訣呢。詞的部分,我覺得大家盡量去寫自己關心的事,而不是整天想著「市場要我寫什麼」,整天想著市場的人很可能對市場有點誤會。還有人跟我說先寫大家喜歡的,賺到錢再寫自己喜歡的,第一,講這種話的人我好像沒看過真的賺到很多錢的,了解眾人喜歡什麼其實是很困難的一門學問,請不要輕視群眾。第二,「寫自己喜歡的」這種事也不是很容易喔,光是要確認自己真正喜歡什麼,就得花一段時間去建立自己的審美體系,即使確認了,自己能寫什麼也需要時間去訓練技巧。如果可以再多說一兩句,就是請不要容忍自己一直去做簡單的事。但這只是我對自己的要求。

另外,把注意力放回聲音和音樂性上,饒舌的音樂性不是只呈現在押韻上而已。

 

Q:與國際音樂市場接軌的感覺是什麼?

其實我就是從本地勞工變成外勞,要一直旅行。我最喜歡待在家,所以這一點對我來說不太方便。不過,可以帶出去一些什麼,帶回來一些什麼,的確是我想做的事。一直以來我都是在國際市場當中,不管是合作的製作人、聽眾都以海外居多,只是之前的場景都比較 underground。與其說是接軌,不如說是走入另外一個體系,目前為止的感想是分工更為精細、工作節奏更加快速,也讓我對自己的作品有了以前沒有的要求。

 

Q:對於台灣的音樂生態,有什麼想法嗎?台灣音樂祭與表演環境呢?

我對台灣的音樂生態觀察是相當片面、狹隘的,做音樂五年來,近三年左右才比較密集跟音樂圈的人接觸,因此所知不多。但這裡確確實實有相當有意思、有才華的人,我也大概能感覺出來環境讓這些人活得相當辛苦。在和 Grimes 合作之前我也是那些辛苦的人,認識的都是辛苦的朋友,表演沒有什麼人來,不太認識成功的人。可能從那些人角度來看結論會和我完全不一樣,所以我才說我的觀察很片面,不太好意思說我的感想。當然,出自於私心,如果我喜歡的人可以過得不那麼辛苦就太好了。

我沒有在台灣任何一場音樂祭表演過。

 

Q:對於音樂「在地化」與「國際化」,你有什麼看法?這次的音樂在土地或社會環境的連結?

對我來說這個問題其實就是「身份認同」的問題。但身份認同問題是不停地在變化的,性別性向國籍階層都會流動,所以對於藝術家來說,我認為沒有一定特定的做法去做創作。什麼東西讓你感受到與之連結,就往那裡做。我不覺得非在地化不可,也不是非國際化不可。

在地化、國際化如果目的都只是想要呈現目標群眾的想像,就會失去生命力。我的音樂內涵,以及作為一個台灣音樂人卻比較常在國外音樂圈活動,那也都只是呈現出我自己,我長久以來的選擇、妥協以及我的審美,我對什麼事物感到與之連結而已。大家都跟我一樣不是太無趣了嗎?在創作的領域這樣的議題很容易發展成為教條,我是覺得,人若不能自由去創作,實在太可惜了。最不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教條。某些人對自己作品想要傳達的東西有很強的觀點而且不會迷惑,那很好,恭喜你,但世界上也有其他會迷惑的人呀。

關於這個問題,我覺得大家可以多去看看三牲獻藝相關的訪談以及他們的音樂,我覺得比我說的好。

 

Q:接下來的表演活動行程?進行中和策劃中計畫是?

3/12 在 The Wall 和落差草原有演出,這是去 SXSW 前唯一一場,再來就是在 SXSW 的表演。此外正在準備專輯和一些合作計劃。

 

【快問快答】

Q:你如何分配你的時間在音樂與生活上?

沒有在分配,想幹嘛就幹嘛。但每天睜開眼睛第一件想的事就是跟音樂有關的。

 

Q: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些你個人或者和音樂人朋友們近期常常談論的話題嗎?

二二八

 

Q:如果可以最想要找哪些音樂人合作演出或錄專輯?

 Erykah Badu, Young Fathers, Badbadnotgood

 

Q:最近最喜歡的一句話或一個想法是?

語言是符咒。事物將真未真之際是最有力量的。

 

Q:最近有什麼有趣的活動是你想參與的?

朋友最近去澳洲錄鯨魚的聲音給國家地理頻道,很想跟去。不用說當然不可以去。

 

Q:在壓力下的你會怎麼紓壓?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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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iNDIEVOX